我瘋狂點頭。
想,都想瘋了。
尋了個機會,蕭承弈把自己打扮成世家公子,把我打扮成小童,兩人低調出行。
一路來到明月酒館,一個妝容清淡的女子笑著迎接我們,她身邊還跟著一個笑容靦腆的男子。
容月給我們安排了包廂,親自倒了好酒,笑著道:「小皇后,你可不知道,你這夫君可比狐貍還要精。」
我被那酒勾的饞蟲直動,拿著酒杯正要嘗一嘗。
結果蕭承弈直接奪過,自己仰頭喝了下去,喝完白了容月一眼:「你擱這兒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張大嘴巴,原來他們真正的相處方式是這樣的。
關于容月,也就是容妃的故事,蕭承弈已經告訴我前因后果了。
容妃,也就是容月,有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叫容念。
姐妹倆相依為命。
可有一日,容念死了,死在了達塔的首領手中,容月發誓一定要替妹妹報仇雪恨,為此投靠了蕭承弈。
蕭承弈成全了她。
她順利混進了達塔,殺了首領,攪渾一缸水,蕭承弈趁著他們群龍無首的時候,徹底拿下了他們奪走的南朝土地。
為了讓容月順理成章地遠離這個是非之地,蕭承弈暗示達塔「送人」過來。
容月翻了個白眼,又替他倒酒:「說好聽一點,你是想解救我于水火之中,說難聽一點,你就是利用我廢了梁妃一家,以及保護小皇后。」
容月看向我:「你不知道他啊,每次到我跟前總說,你知道太后和那些老古董有多離譜嗎,居然給我找了一個小我一輪的皇后。」
「我這是缺皇后還是養女兒呢,動不動就跟我討羊腿吃,不給就給我飚眼淚,麻煩。
」
我的臉黑了又黑。
但又不敢發作。
原來在他心里,我是這樣子的。
「咳咳咳,容月,你是不是覺得我真的不敢對你怎麼樣?」蕭承弈重重地將酒杯放桌上,桌子瞬間多了一道裂痕,「你好歹叫我一聲師父,是不是有點以下犯上了?」
「我有我男人保護我。」容月朝我擠眉弄眼,「好了,我出去忙了,你們慢慢喝。」
容月體貼地帶上門。
我安安靜靜喝酒。
蕭承弈有些尷尬:「她那張嘴就是這樣,跟放屁似的,你別理她。」
「哦。」我點點頭。
他挑眉:「就哦?」
我淡淡道:「不然呢,我一個小屁孩,也不敢和皇上您鬧脾氣不是。」
蕭承弈喝醉了。
容月說他千杯不醉。
就算牛被他喝倒了,他也不會醉。
但現在他就喝趴下了。
容月也不管我,說自己的男人自己負責。
我看著她幸災樂禍地勾著自己夫君的手臂離開,萬分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歹也要幫我將他扶到床上去啊。
蕭承弈人高馬大,而我細胳膊細腿,拖了他半天才將他拖到床上。弄完一切我已經氣喘吁吁,動都不想動了。
歇了好一陣之后,我替他脫去了鞋襪,讓他躺好。
他嘴里還在喃喃自語:「小孩兒,朕給你烤羊腿,過來。」
我看著他那張俊臉,心里起了壞念頭,確認他的確意識不清之后,小心翼翼伸手,輕輕捏住了他的嘴巴。
看著他撅起的嘴巴,我捂著嘴巴忍住笑。
蹂躪了他臉半天之后,他忽而睜開眼睛,那雙眼睛哪里還有半分醉意。
他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我。
唬地我往后退。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他的手掌寬大,手心火熱,握著我的時候,仿佛燒紅的烙鐵一般。
「小孩,趁著我酒醉,想欺負我?」
我囁嚅裝可憐:「我沒有,我是想幫你擦臉。」
他笑了下,隨后放開我的手,起身坐了起來:「你知不知道,朕曾經有什麼名號?」
不是戰無不勝的南林王嗎?
還有啥?
「容月都說了,我都能喝倒牛,你以為這點酒算什麼。」
他拍拍我的腦袋:「這次扳倒梁家,也有你一份功勞,我算了算,你生辰馬上就要到了,想要什麼?」
從我第二次向他討烤羊腿開始,蕭承弈便在布局了。
他是故意讓我「加入」這場毫無硝煙的戰爭。
但他很快就后悔了。
嬤嬤深居宮內,她卻不懂得如何教我保護自己,只教我謹言慎行,面對后宮的暗箭傷人,我只能打起十二萬分力氣應對。
不過倒也挺有趣。
太后其實也知道,但她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我知道太后在想什麼。
既然我是未來的皇后,南朝的國母,如果只是一個傻白甜,那麼這個皇后不要也罷。
太后在考驗我,蕭承弈亦是如此。
南林王,在戰場上戰無不勝,勢如破竹。穿上龍袍,坐上龍椅的他,一樣可以玩弄權謀。
我生氣嗎?
應該不吧。
蕭承弈第二次請我吃烤羊腿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肯定有事找我。
第一次只是偶然邂逅,第二次卻是有目的。
但我依然選擇跟他去了。
或許是烤羊腿的魅力太大,或許是身在宮中,我必須折良木而棲,宮內最大的靠山,除了皇帝蕭承弈還有誰。
見我沉默不語,蕭承弈對我招了招手:「小不點,過來。」
怎麼又給我改綽號了。
我慢吞吞走到他身邊,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
」
我坐下。
「是不是怪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