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不便,我代她去。」
悄悄捏下夫君溫熱的大手,有他在,我真安心。
夫君跟著那人走后,沈嬌嬌像個炮仗似的沖了進來。
「孟小嘉!你吃錯藥了吧?送那麼多好東西給我?」
我攤攤手:
「不要就還給我啊!」
「想得美,那些玩意我少得很,一個也別想讓我還。
「肯定是孟嬸子讓你送我的,你才沒那麼大方。」
「嚯!這麼多手抄本,咦,這不是我爹的筆跡嘛,我娘送這麼多手抄孤本給你們?
「我說嘛,你那麼大方,送我這麼多東西,原來是孤本換的呀。」
我打斷她的喋喋不休:
「最近如何?需要我不?」
沈嬌嬌瞧了一眼我挺著的肚子說:
「你得了吧,就憑她們這些小動作,再來十個我也不帶怕的。
「秦姨娘那邊不太好,如今在床上躺著,老虔婆不愧是做了幾十年的大家夫人,后院手段一套一套的。
「薛慧茹腦子不好使,斗不過我,你要真想戰斗,得等坐完月子再說,如今你金貴著呢,連老虔婆都拿你沒法子,就想辦法磋磨我。
「這些時日,我做夢都在羨慕你。」
我心中暗爽,表面淡定地回她:
「好生將養著吧,總會有的。」
「誰知道呢,要是三年還沒子嗣,只得和離。」
「對,可別慣著男人,只要給開了納妾的口,就收不回了。」
我倆的娘都馭夫有道,兩個爹硬是被收拾得沒一個通房。
娘常對我說,男人沒幾個忠誠的,都是收拾出來的。
請安的事被夫君按了下去,婆母也沒再讓我去請安。
倒是大姑子時常來串門。
來者是客,也不能將人趕出去。
大姑子有個小缺點,愛貪小便宜,我屋里的東西她看上的不少,我都隨她拿,反正真正的好東西我都放庫房鎖著呢。
或許是拿人手短,大姑子對我客氣不好,還常常在我面前說沈嬌嬌小話。
沈嬌嬌和她水火不容。
沒啥原因,沈嬌嬌那吝嗇鬼絲毫不慣著大姑子,她在沈嬌嬌那討不了好。
沈嬌嬌說我沒骨氣。
我說她拿的所有,還沒我送你的一塊珠寶值錢,這才把沈嬌嬌說高興了。
「真搞不懂她,名門閨秀見識應當不錯的,怎麼小家子成這樣,看啥都想要,還不識貨。
「她若說想要幾本手抄孤本,我可以連夜寫給她,她倒好,只要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說得華而不實的東西你不稀罕似的。」
沈嬌嬌被噎:
「我本就小家子氣,喜歡亮閃閃的東西怎麼了!孟嘉嘉,別逼我在你大著肚子時罵你!」
9
等了一個月,科考榜單終于出爐。
夫君名列前茅,吳姐夫再次落榜。
府里半喜半憂。
沈嬌嬌知曉后第一時間將二叔子關在書房里,抱一大摞書讓不學無術的二叔子學。
二叔子和她吵吵鬧鬧,就是不學。
二人天天吵得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隔壁大姑子院里又是砸東西聲又是爭吵聲,大姑子撕心裂肺的聲音傳出:「吳琢恩,我告訴你,你今日敢走出這門!我就與你和離!考了兩次都沒考中的窩囊廢,要你何用!」
性子綿軟的吳姐夫難得高聲吼一句:
「夠了,我說夠了!
「你說弟妹們如何不好,你怎麼不學學她們,不給夫君添亂!
「你倒好,恨不得日日守在我身旁盯著我學!
「溫書需心靜,你給我靜下來的機會沒!」
大姑子吼道:
「你在書房和丫鬟眉目傳情就是心靜?捫心自問,你夠格和大弟比嗎?」
吳姐夫回道:
「你亦想想,你娘家兩個弟妹,哪個你比得過?潑婦!」
說完,院中大門「砰」地關上。
院里又傳來砸東西聲。
夫君與我聽完熱鬧才匆匆出門勸和。
沈嬌嬌極快地邁著小碎步來我院八卦。
「看來接下來我倆日子不太好過啊。」
我幸災樂禍:
「非也,我一快生產的婦人,她為難不了,日子不好過的只你一人。」
沈嬌嬌豎眉:
「她敢!」
她真敢。
不過她還沒讓沈嬌嬌日子不好過呢,就害得我差點早產而亡。
那日后,吳姐夫就常住在京中一家有牌面的酒樓。
好巧不巧,酒樓是我娘開的。
大姑子帶著孩子去鬧了幾次無果后,想借著權勢壓人,不讓酒樓接待吳姐夫,結果發現酒樓的東家是我娘家,跑我院里來鬧騰。
她們一群人人多勢眾,明月攔不及,她一個猛撲,我摔倒在地,下身流血不止,痛得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幾聲「啪啪」聲,又聽見沈嬌嬌顫抖不已的聲音。
「毒婦!
「孟嘉嘉若是有個好歹,我要你死!」
還好娘親財大氣粗,早早地就替我安排上了穩婆和醫女。
在醫女和穩婆的相互配合下,我順利生下了孩子。
穩婆拍打著孩子屁股,他一聲號哭,響徹整個產房。
穩婆用襁褓將孩子包裹著給我看。
「恭喜大少奶奶,是個小公子。」
小孩子真難看,又小又皺巴。
穩婆歡歡喜喜地將孩子抱出門給外面守著的人看。
沈嬌嬌第一個沖進來。
「孟嘉嘉,你沒事吧?你還好吧?」
我艱難地張嘴:
「還好。
「我剛在外發誓,若你這次平安無恙,以后我啥都不和你爭了,真的,老天爺算是應驗了。
」
她一個勁地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