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
沈嬌嬌不屑:
「嘖嘖嘖,你運氣好,找到個主意大的,薛慧茹和孩子被他派人強行押回江南,至于那姓吳的,他讓他隨意,嘖,你男人真夠狠的,直接給姓吳的送兩個清倌,這下他家有得鬧騰。
「至于他現在嘛,剛還在外跪著乞求上蒼呢。」
我在沈嬌嬌的嘮叨聲中閉了眼,太困太累了。
我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睜開眼第一眼的人是娘親。
我娘見我醒了,給我倒了杯溫水讓我喝點。
我望向窗外,娘親會意。
「你爹爹還沒原諒他,在府里負荊請罪呢。」
我啞著聲音說:
「殿試。」
娘親點點我額頭:
「瞧你,你爹是那麼沒分寸的人嗎?
「嬌嬌已經將那日的事原原本本告訴我了,你若在薛家待不下去,咱們和離便是,什麼書香味的,咱不要了。」
我點點頭。
娘親在我院子住下,婆母理虧,一天來幾次,次次見不著我。
不是被沈嬌嬌的軟釘子頂走,就是被我娘的硬茬子茬走。
夫君請公爹陪同向爹娘保證,薛慧茹有生之年再不被允許回府里住,這才把一心想要我和離的爹娘勸住。
娘說,誰家孩子誰家疼,這件事后,婆母指不定如何嫉恨我。
娘一直待到我出月子才走,走前,替我尋摸了幾個孔武有力的丫鬟。
她說有這些人在她才能安心。
府中事多,我沒多留娘親。
婆母近些日子老實很多,對我和沈嬌嬌都和藹許多,不再針鋒相對。
府中氣氛恢復如初。
10
幸兒百日宴,府中大辦。
和藹許多的婆母特意領了個姑娘上前介紹給我和沈嬌嬌。
「這是我娘家侄女,與阿越青梅竹馬長大。
」
阿越是二叔子的小名。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我和沈嬌嬌相視一笑。
宴會結束,婆母的娘家侄女在府中留宿。
二叔子半夜未歸,歸來時渾身都染著香味,一倒床就睡。
沈嬌嬌抱怨道:
「男人偷腥真惡心,我想和離!
「不對,我娘不像你娘,沒那麼通情達理,我想逃,逃到天涯海角,讓他們找不著。
「你呢?」
我?
她都要逃!我當然也要!
不過……我得帶著孩子一起逃。
我倆商量半天也沒商量出個結果。
我建議道:
「要不你先逃?我明日在逃?」
沈嬌嬌皺眉:
「那你能逃得過嗎?你夫君看你看得緊。」
說不準。
「你都不在,我在這里多無聊,男人嘛,實在不行重新找就行,好姐妹可太難求了。
「嘖嘖嘖,我不信你放得下。」
我心虛得緊,梗著脖子虛張聲勢:
「放,肯定放得下。」
為表決心,我將大部分銀票都交給沈嬌嬌。
沈嬌嬌這才滿意。
「我在城外等你兩日,兩日不到,這些銀票就歸我了!」
我瘋狂地點頭!
被誰看不起也不能被沈嬌嬌看不起!為了銀票,我不跑也得跑。
沈嬌嬌遞給我一張路引。
好家伙這是準備得多充分呀。
她借著出門會友的理由帶著兩個貼身丫鬟出了府。
夜晚未歸,二叔子快找瘋了。
狼狽不堪的二叔子半跪在我面前,求我告訴沈嬌嬌行蹤。
「我和表妹都沒見過幾次面,哪來什麼兒女情長、青梅竹馬,是娘亂說的,她怎麼能信娘的胡言亂語呢?」
我問他告訴過沈嬌嬌沒。
二叔子搖頭:
「這些事,她不應該知曉嗎?她那麼聰慧,怎會猜不到?
「大嫂,我都叫大嫂了,告訴我嬌嬌在哪里好嗎?沒她我可怎麼活啊!」
那我能告訴?必然不可能。
我直推說不知曉,讓他再找找看。
二叔子從懷里拿出一封皺巴巴的信。
信上大大兩字——勿念!
果然是沈嬌嬌一貫作風,傷人直戳心窩。
二叔子被夫君趕出院,夫君讓他自省。
回來就抱著我低語:
「誰讓二弟沒嘴!」
說得你有嘴似的。
第二日,夫君早起上職,他走后,我帶上剩余銀票和路引去奶娘屋里抱娃。
馬車是昨夜就預備好的,門房也已打點過,我出門出得很順利。
還沒上馬車,我眼皮直跳,一種不祥的預感直沖腦門。
管他的,先去城外和沈嬌嬌會合。
明月扶著我上馬車,一掀車簾,差點沒把我懷里的娃嚇掉。
薛暉正在馬車里悠閑地喝茶。
他了然地朝我一笑:
「心眼不夠多,就沒必要瞞著我了,娘子~」
最后兩個字叫得實在銷魂。
叛變丫鬟明月吐吐舌頭:
「小姐小少爺被您顛得難受,奴婢抱他回屋歇息。」
說完,她從我懷里奪過睡得正香的孩子跑回府了。
夫君彎腰走近我,將我拉入馬車:
「娘子,我年少心悅之人就是你,你跑什麼?
「這些年我按照岳丈要求長,好容易才ƭü₌引起他主意,有意讓我做他女婿。
「費了多少心機才得到的娘子,可不能讓你輕易跑了。
「我不像二弟沒嘴,我會說。」
我不信,問他啥時見過我。
夫君倒了一杯茶遞給我:
「三年前,你和弟妹在野外放風箏,風箏落到了我的馬車上。」
他一說這個我就有印象。
那日我和沈嬌嬌爭著放風箏,結果兩風箏在風中難舍難分,我一生氣用剪刀剪了線。
沈嬌嬌的風箏是她親自做的,她氣得朝我扔泥巴。
我這人講理,只好陪著她一起找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