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種極具少年感的人,即便已經 35 歲,可他酷愛白襯衣,黑色短發長度剛及額角,很愛笑,笑起來是那種溫文爾雅的感覺。
可是,這兩天,他明顯消沉了許多,每次看他,他都是在沉默地思考。
可他究竟在想些什麼,我不得而知。
這一夜,我和傅均澤相擁而眠。
瞧,你說奇不奇怪,真的在一起了,我們反而不來葷的了,就穿著睡衣相擁而眠。
也不算相擁,是我環著他的腰。
也許是在這段感情里太過缺乏安全感,我忽然養成了一個習慣,睡覺時一定要摟著他的腰,并且指尖揪著他衣角。
也許,是潛意識里害怕他會離開吧。
夜里,我睡不著,一抬頭,剛巧看見傅均澤也睜著眼。
「傅均澤……」
我抬手戳了戳他胸口,「你愛我嗎?」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微微側身,替我蓋上了被子,然后低頭在我額上親親吻了一下:
「快睡覺吧,別胡思亂想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他語氣溫和,說的卻是最戳人心窩子的話,會一直陪著我的,只是,并不愛我。
不過我知道,是我自己嘴欠,非要在這種感情戰勝理性的深夜問這種自己都知道答案的矯情問題。
于是,我沒有再追究這個回答,反而將手臂收緊了些,「好,晚安。」
「晚安。」
第二天清晨,醒來時,傅均澤已經做好了早餐。
依舊是我喜歡的口味。
這麼多年,我的喜好他早已一清二楚,比如豆漿不加糖,小籠包肉餡不吃姜,就連蒸紅薯都是我喜歡的黃心紅薯。
一切似乎都無可挑剔,他細心并溫柔地照顧著我的喜好。
吃過早飯,傅均澤開車送我去上班。
車子停在廠門口,傅均澤俯身過來替我解開安全帶,我仰著臉湊過去幾分,「goodbye kiss」
他停頓了兩秒,然后俯身,在我側臉輕輕吻了一下。
我有些小失落,卻也沒說什麼,主動湊過去在他唇上偷親了一下,然后開門下車。
不過……
一切如我昨天所料,我一下車,便瞬間吸引了一眾目光,議論聲悄然四起。
我早就做好了要承受這一切的準備,挺直腰板走了進去。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這些人的嘴碎程度。
盡管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一整天下來,我卻還是沒忍住,和人吵起來 3 次,其中一次險些動手。
其中最讓我心煩的,還是沈濤。
原以為這家伙昨天挨打后會有所收斂,結果反倒是變本加厲,一整天下來,他都時不時地過來騷擾我。
煩不勝煩。
終于——
中午下班,沈濤在食堂里調戲我,并且咸豬手想要揩油時,我抬手甩了他兩巴掌,然后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轉身走了。
我直接去遞了辭職信,簡單收拾東西,離開了廠子。
找工作總需要時間,我抱著東西回了傅均澤家里。
這個時間段,他還在公司呢。
看著傅均澤空蕩蕩的家里,我忽然來了興致,想要一點一點地布置我們未來的家。
傅均澤這人向來喜歡簡約風格,家里除了必備的家具外,多余的物品一概沒有,所以顯得整個房子都空蕩蕩的,沒有什麼生活氣息。
我掐算著時間,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些菜,準備回家親自下廚。
然而,當我拎著一堆肉菜回家時,卻在傅均澤家門口看見了一個人——
標志性的長裙加高跟鞋,烈焰紅唇,身材足夠好,臉倒顯得差強人意了些。
這人我并不陌生,陸嶠,傅均澤的緋聞女友。
之所以說是緋聞女友,因為她曾多次在各個場合追著跟在傅均澤身邊,但是,傅均澤從來沒有承認過她的身份。
這人我也見過幾次,在傅均澤公司里見過,也在我媽她們的同學聚會上見過。
見到我,陸嶠愣了一下,眼底有著一閃而過的不悅,卻又很快被掩下。
我當然知道她為什麼不悅,自己心愛的男人深愛了我媽那麼多年,她見到我能開心就奇怪了。
不過,她掩飾的很好,眼底的不悅也是轉瞬即逝,她笑了笑,看著我招招手,一副哄小女孩的語氣:
「沐沐,你怎麼在這里?」
我瞥她一眼,一手拎著購物袋,掏出鑰匙來敲門,「我現在就住這。」
陸嶠愣了一下,隨后笑著道,「你媽媽最近不在家?怎麼讓你借宿在這……」
「不是借宿」,我打斷她的話,同時開了房門,「今后我就住在這里,和傅均澤一起。」
陸嶠徹底怔住,「你們……」
我看著她,接著她的話音宣示主權:「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
7
一句「男女朋友」出口后,陸嶠明顯愣住了。
我站在門里靜靜地看著她,本以為她會震驚,會傷心,可我沒想到……平日看起來走冷艷路線的她,私下里居然這麼刁鉆。
她只愣了幾秒,瞬間就換了一副臉色,不屑地將我上下打量一番,「男女朋友?」
我一怔,隨即皺起眉來,「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這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冷笑著,徑直推開門走了進來,目光四處打量了下,語氣嘲諷:
「你媽就是個賤胚子,想不到你比你媽還要賤!二十來歲就想著勾引自己叔叔輩的人,沈知沐啊,跟你媽相比,你真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