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在門框上,靜靜地看著他,「甜嗎?」
傅均澤似乎被我問得一怔,然后點點頭,我上前一步,踮起腳尖來,在他唇角輕輕吻了一下。
后退一步,我舔了舔唇角,笑,「嗯……是挺甜的。」
誰能相信,就因為這個我臨時起意的撩撥,傅均澤這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耳根處竟隱隱有了幾分泛紅的跡象。
他抿抿唇,三兩口將雪糕吃完,然后又轉身去做飯了。
傅均澤做事向來利落,沒多久,三菜一湯便被擺上了桌。
在吃喝上面,他從不將就,平時即便是他自己一個人吃飯,也會做上一菜一湯。
不過,即便是家境殷實,傅均澤也從不肯請保姆,我問過他原因,他只說了三個字:不習慣。
不習慣別人介入他的生活,不習慣他向來簡約的生活中,出現陌生人的存在。
其實,我倒是挺想問問他,我這樣忽然融入他的生活中,于他而言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餐桌上。
傅均澤戴上一次性手套,開始給我剝蝦。
今天做的都是我愛吃的,油燜蝦,蒜蓉生菜,糖醋排骨,以及一碗絲瓜湯。
「傅均澤。」
我咬了一塊排骨,抬頭看他,「我辭職了。」
傅均澤并沒有什麼反應,甚至頭都沒有抬,「沒事,我養你。」
我養你這三個字,他說的淡然,當然,我毫不懷疑他有這個經濟實力,但是,這句話聽在我耳中更像是一種承諾,莫名地泛著甜。
替我剝好蝦放在碗里,傅均澤忽然拿出錢包,從里面抽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然后推到了我面前。
我咬著排骨抬頭,「這是……」
「我的卡,你現在開始可以隨便刷。
」
嚯,我瞬間被傅均澤這副霸總模樣給折服,當然,我也沒跟他客氣,直接把卡裝進了口袋里。
反正,從小到大我也沒和他客氣過。
我瞥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錢包,拿起來看了看,里面裝著厚厚一沓現金,我捏了捏,「現在都用手機支付,你怎麼還揣這麼多現金?」
他往我碗里夾了一塊青菜,「我不習慣手機支付。」
話音剛落,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夾菜的手一僵,然后猛地伸手過來想要拿走錢包,可是,已經晚了。
我還是看見了他錢包夾層里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我熟悉到了骨子里。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傅均澤抿抿唇,聲音有些不太自然,「沐沐,我……」
「這個蝦挺好吃的,你也吃一塊。」
我回過神,打斷了他想要解釋的話,然后飛快地合上錢包,放回了桌上,順便拿起筷子給他夾了一只蝦。
有什麼呢?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早就知道的事,而且,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說句實話,別說這一張錢包里的照片了,我甚至都做好了以后床上溫存時,他嘴里會喊那個名字的準備了。
我咬了一口排骨,憤憤地想,人啊,尤其是我這種人,一旦碰到感情,就忍不住犯賤了。
就這樣,我和傅均澤正式生活在了一起。
辭去工作,我便安心地在家里待了一陣子,每天出去逛逛街,買買衣服,刷刷傅均澤的卡。
然后再買菜回家,在廚房里「大鬧天宮」一番,鼓搗出兩道勉強能吃的菜,端上餐桌等著傅均澤下班回家一起吃飯。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們的生活過的還算和諧。
傅均澤真的是一個完美的男友,他很細心,將我照顧的無微不至,也能察覺到我每一個情緒的敏感點。
作為男友來講,他做得很完美,除了——
他不愛我。
不過,我也在慢慢地壓下自己心里的占有欲,一點一點地勸自己,他不愛我這件事我又不是剛剛知道,從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準備。
做好了他不愛我的準備。
不過,家里的日子過得再舒坦,也終究是有些煩悶了。
最近,我開始籌備著要去重新找工作了,不過,我學歷不高,也沒有什麼能拿出手的特長,想要找一個好一點的工作并不容易。
晚上 6 點。
我無聊地窩在沙發上看了一下午電視,正準備去做飯時,傅均澤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
「喂」,我握著手機走到陽臺上轉悠了一圈,耳邊傳來了傅均澤的聲音,「沐沐,我晚上要談生意,不回來吃了,我給你點了外賣,你最愛的日料。」
我單手托腮,試探性地問道,「傅均澤,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啊?」
傅均澤沉默了一下,低聲道,「乖,這是去談生意,不方便。」
可我實在悶得厲害,便軟磨硬泡地求了他兩句。
傅均澤這人耳根軟,總是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泡,果然,被我纏了一會,他便松了口,「那好,我現在回去接你,但是一會不許亂說話。」
「保證完成任務!」
掛斷電話,我跑去換了身衣服,飛快地化了個淡妝,然后下樓等傅均澤。
他的速度也很快,沒多久,那輛熟悉的黑色路虎便停在了路邊。
開門上床,系好安全帶后,我特意提了提裙角,仰著臉看他,「今天這身……好看嗎?」
傅均澤很認真的將我上下打量一番,然后點頭,「好看。」
這也是我特別喜歡傅均澤的一點,無論什麼事情,他從不敷衍,不會那樣匆匆掃一眼便隨口說句好看,他會很認真地打量,然后,認真的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