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懵懂地看著他。
喝醉了連自己在哪兒都分不清,口吻倒是很堅定。
「是,是你不喜歡……」
我趴在陳嶼舟胸前,小聲控訴。
「陳嶼舟,你不喜歡我。」
「要不然,你怎麼不給我睡呀?」
說完,憤憤在肩上咬了一口。
襯衣底下的肌肉陡然緊繃。
陳嶼舟的喉結滾了滾,鉗住腰側軟肉的指節也加重。
直到我呼吸微亂,討饒地軟下身體,才誘哄著:「喜歡的,念念,因為你我的心跳得也很快。」
做事一向妥帖的男人,一手拉開車門,穩當細致地將我放上后座。
簡約性冷風裝飾的車內,還擺著我隨手放的草莓熊和小兔掛墜。
心底的求知欲爆發。
我不依不饒,紅著臉把他摁在車座上。
「我不信。」
我居高臨下地俯視:
「陳教授,我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除非你……」
突如其來的酒嗝打斷了這句沒什麼威懾力的要挾。
目光中只余下陳嶼舟一雙含笑的眼。
眸光幽邃。
由車座構造起的狹窄空間里,他的指腹摩挲著我的下頜。
我不由自主地微張開唇。
「嗚……」
吻由此覆下。
「對不起念念,你太可愛了。」
4
陳嶼舟的吻向來克制。
這次卻吻得很深,透著股不容拒絕的強勢。
我軟綿綿地叫他,被按緊腰。
叫也沒用。
直到我意識也飄乎乎的,不著地,陳嶼舟才停。
車內光線昏暗。
我雙手撐住他胸前,大口呼吸。
忽地,有人敲響了車窗。
「不好意思,先生,方便說話嗎?」
聽著有些許熟悉。
陳嶼舟蹙眉,征求性地低頭看入我眼中。
我眨掉被吻出的迷蒙淚水,輕微地點頭。
在車窗降下之前,陳嶼舟拉起我身上的外套,將我裹進懷里。
嚴密得不透出一絲端倪。
也就是在這時,我突然察覺——好燙。
冰上的冷靜自持只是假象。
冰下的火熱能將我吞噬。
在我胡思亂想時,陳嶼舟的聲線有點冷:「什麼事?」
另一道清爽跳躍的男聲,彬彬有禮地詢問:
「我在臺上看到您帶了這位女士離開,請問你們是什麼關系呢?」
邊上的男人唇角牽起個含笑的弧度,一雙微顯濕漉的桃花眼帶著探究意味。
他修長勁瘦的指節隨意地扶在半降的車窗上。
隨后,方才察覺到自己的唐突似的。
「店里有必要保證客人的人身安全。」
因為聽覺神經遲鈍,我只聽了個大概。
「臺上」「店里」幾個詞倒是鉆入耳朵里,引起了注意。
我凝神看了男人幾秒。
哦,原來是酒吧里那被我看了又看的男模。
……男模還管安保?
我微微歪著頭,看向陳嶼舟。
膽子仿佛也膨脹了,捏住他袖口晃了晃,一派天真。
「他跟你長得好像。」
余下的半句「可是我沒有認錯哦」,還沒來得及出口。
陳嶼舟沒接話,只是摸了摸我耳朵。
車里的空調溫度低,冷氣吹得皮膚有些冰。
他嚴絲合縫地包裹住我。
做完這一切,他才不緊不慢地抬眼,淡淡道:
「我是她法律上的丈夫。」
在我看不見的角度,男模唇邊的笑淡了些,再次打量起眼前這位氣度冷峻的男人。
「真遺憾啊。」
他的聲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透亮。
有晚風遮蓋,卻還是能聽出來,刻意展露的挑釁。
「希望我們下次還會在別的地方見面。」
5
斷層的記憶在深夜續上了。
只記得我喝了好幾杯,隨后迷迷糊糊地,毫無抵抗地被找過來抓人的陳嶼舟帶走。
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熟悉的臥室。
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
酒醒了一半,沒有完全醒。
手機上的數字顯示現在是凌晨。
以往這個時間,只要第二天沒課,陳嶼舟都會在書房處理公務。
當我掀開被子,翻身下床,想給自己倒杯水喝的時候,發覺身上的衣物已經換成了舒適的睡衣。
除了手腕、側頸多出了幾枚潮紅未褪的印記,一切如常。
我貓手貓腳地走出房間。
這絕對不是因為酒后撒潑后,難以面對陳嶼舟!
屋里燈光暗著。
星星狀的小夜燈照亮的一小片空間,可以看到,在數十步外的桌上,放著杯水。
應該是陳嶼舟準備的。
以防我半夜口渴,找不到杯子。
但要走到桌前,必須經過陳嶼舟的書房。
我遲疑地看了一眼。
房門半掩,透出暖黃的光。
一細聽,靜寂的夜里,偶爾漏下低啞的聲響。
因為視角限制和書架遮擋,讓人看不清房間里的景象。
唯有光線將影子投落在墻上。
微顫的人影,映現出規律而古怪的動靜。
在這之后,最終是一陣壓抑的嘆息。
我下意識捂住唇,屏住呼吸。
一個臉紅耳熱的念頭浮現。
為,為什麼偷偷啊……
喝醉的人思維跳躍。
猜想的所有可能,從「陳嶼舟只是迫于無奈結婚」到「他根本不喜歡我這款」。
越想越游離。
于是,當陳嶼舟拉開門,就看見一個眼睛通紅的我。
我情緒很低落:「陳嶼舟,我想好了。」
三秒后,滾珠似的眼淚簌簌落下。
「我們離婚吧。」
陳嶼舟沉默一瞬。
書房里隱秘而旖旎的氣氛,被這句話撞碎。
他扣住我手腕,緩聲問:
「因為他嗎?」
然而落在我的耳里,顯然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