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忘了,我為了躲他,硬著頭皮在尼姑庵吃了四個月的素齋,沒有葷腥頭發都失去了不少光澤。
再看他面容平淡,絲毫未曾受到外界影響。
轉而將視線落在我身上,帶著無形的壓迫。
我倒吸一口涼氣,只聽他說:
「好了,說說我們的事吧!」
我一愣,飛快調整表情,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剛剛我不是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嗎,不需要謝先生負責,謝先生不必自責。」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不會想要這個孩子吧,畢竟聽說他二十八歲了,至今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曖昧對象,私生活干凈得不可思議。
想到這個可能性,我立刻面露防備。
可謝知珩只是略微挑眉,輕飄飄道:「哦,那就好。」
我剛想吁一口氣。
他繼續說:「可我需要你負責,沈小姐看該怎麼善后呢?」
我……
此處省略一萬字!
6
漆黑的天幕突然炸開一朵朵煙花,照亮了他隱在陰影處的表情,莫名就感覺很鄭重的樣子。
我突然就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致。
謝知珩是什麼人?
他會因為一次意外而喜歡上我的概率幾乎沒有,所以,他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爺爺的公司?我手里的股權?
可不管哪樣,我都認為不值得他用自己來交換。
思緒翻滾間,煙花表演結束了。
這不長不短的時間,足夠我有了應對的方案。
于是,我收回視線,歪著頭故作輕松問他:「謝先生剛剛問我什麼?」
他沒有懷疑,直接回應:「我說我需要你負責,沈小姐看該怎麼善后?」
「哦,我說上一句。」
「那就好這句?」謝知珩詫異道。
我點點頭,笑容更加燦爛。
「對就是這句,既然我不需要您負責,謝先生就不用為難了,我知道,一定是我最近吃胖了,讓您有了不該有的誤會。
「那既然都是誤會,我就先走了哈。」
說完我麻利轉身。
可剛賣出去半步,手腕一緊,人就被迫后退,又退回了原地。
我徹底炸了。
「別問,害怕,再問,就自殺。」
謝知珩錯愕地眨了眨眼,一雙桃花眼濕潤潤地看著我。
莫名就讓人想到那荒唐的一夜。
我的臉唰地紅了。
謝知珩默默松開了手,轉而遞過來一張名片。
「等你想明白了,隨時恭候。」
白皙修長的手就這麼出現在我眼前。
要命!
怎麼這麼好看?
我是個手控,看到好看的手就走不動道那種。
眼下,我的眼睛恨不得黏在他手上,不知道謝知珩是不是故意的。
他的手離我的眼越來越近,眼看快貼上了。
電話響了,我下意識接通。
「大小姐,董事長醒了。」
7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爺爺正在病床上蹺著二郎腿刷手機。
見我來了,手機也不刷了。
腿軟趴趴地滑落,開始哼哼,不是這里疼就是那里疼。
我狐疑地剝開香蕉皮遞過去:「爺爺,你沒什麼事騙我吧?」
爺爺接過香蕉吧唧咬了一大截,含糊不清道:
「嘿,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想你爺爺呢?」
被我拆穿,他也不演了,蹦起來就開始雙手拍腿,哭訴自己的不容易。
「我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啊,就花生米那麼大的小人啊,長成如今這樣比我還高的大姑娘啊,可憐我老頭子,沒享過一天的福氣啊。」
我聽得眼皮直跳。
「爺爺,花生米那麼大的,是老鼠崽,你怎麼能罵自己是老鼠呢?」
言語中充滿了不贊同。
我算是明白了,敢情演了一出戲逼我回家呢。
可明顯的,他老人家這次是有備而來,戲也不演了,臉也不皺巴巴了。
轉而拿起手機點了幾下放到我眼前。
「說說吧,肚子里的孩子怎麼回事?老頭子不用點手段逼你回來,怕是還不知道你瞞了我這麼大的事。」
老爺子發威,我不敢隱瞞。
只心虛地說是意外,卻沒敢告訴他是謝家那個大煞神的。
爺爺向來不喜歡他,嫌他城府太深,常常罵他是成了精的狐貍。
如果知道我和謝知珩這樣,怕是沒病也要氣出病來。
可我錯了。
爺爺很難糊弄,他下了死命令:「我不管是誰,把他帶到我面前來,我孫女不能平白受這樣的委屈。」
「爺爺。」我急了。
我可從沒打算讓謝知珩負責。
可老爺子直接拍板。
「我雖然年紀大了,打斷你的腿還是辦得到的。」
赤裸裸的威脅。
我抖了抖,最終選擇了妥協。
8
謝知珩的名片妥帖地收在包里。
次日,猶豫許久,我鼓足勇氣打過去電話。
本以為他這樣一個大忙人,接電話的大概是助手,不承想,第一聲嘟聲過后,是謝知珩本人接的電話。
「沈夢晴?」
男人嗓音喑啞,似乎剛剛睡醒。
我不好意思攥緊衣擺:「我想跟你見一面。」
「可以,地址發過來,我派人去接你。」
我預想過許多借口,比如實在迫不得已,又或者爺爺催得緊,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等等。
可他答應得太爽快。
反而有種不真實感。
直到坐在了咖啡廳,與他面對面,這種不真實感才徹底落到實處。
打臉來得太快。
明明昨天我還信誓旦旦不需要對方負責,而今天就求到了面前。
謝知珩今天穿著隨意,T 恤微微敞開,露出好看的蜜色鎖骨,沒了往日里的一絲不茍,反而處處透露著慵懶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