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著程政斷腿,以后繼承家產無望,就極力討好程枚,把程政這里的消息露得跟篩子一樣。
我板著臉把他們一個個辭退,程政坐在一旁,結束后還給我遞了杯溫水。
「口渴了吧?」
瞧瞧,多好一人,就被這些人這麼欺負。
晚上的時候,程政更是善解人意:
「我知道你對我沒有感情,嫁給我是委屈了你。我絕無冒犯你之心,ťų⁵別墅房間眾多,你大可隨意挑一間住,要是你喜歡我這間主臥,我就搬出去。」
我義正詞嚴地拒絕了他的好意:
「你現在身體不方便,我必須隨時照顧你。」
擔心壓到程政的腿,我干脆在他床邊支了個小床。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我感覺好像有人在說話。
「不用留了。」
「他以為死了就算了?」
「死了也得給我吐出來。」
什麼「死了算了」,我猛然驚醒。
難不成他的溫柔開朗都是裝的,他其實已經抑郁到想自殺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扭頭一看,程政已經不在床上。
我急急忙忙跑到陽臺,看著程政正坐在陽臺的椅子上,悵然若失。
憂郁、可憐、孤獨。
聽到聲響,程政回過頭來。
月光下,他瞇了瞇眼,眼中厲色一閃而過。
我看著丟在地上的拐杖和遠處的輪椅,心疼萬分:
「你是不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你就叫我啊,我睡眠很好的,不怕吵醒。」
我推來輪椅,把他小心翼翼地扶回去。
躺在床上,我依然輾轉反側。
滿腦子都是他那句「死了算了」。
沒想到,我們同時開口:
「你聽到什麼了?」
「你要堅強地活下去啊。」
沉默。
我們同時開口后,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
我只當程政心情郁結,被我撞破之后情緒更低落了。
想了想,我從小榻上翻了下來,爬上了程政的床。
然后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趕明我們再找醫生好好問問,天下之大總有神醫。
「再說了,現在科技越來越發達,現在沒辦法不代表以后沒辦法。
「人活著才有希望。」
我捏了捏他的手,別說,這富家公子嬌生慣養,皮膚摸起來真嫩。
直到程政不自然地咳了一聲,我才從老色胚的狀態中醒過來,繼續道:
「至于那些管不住自己嘴的,放心,我會教他們做人。」
3
我好像上了個大當。
婚前談好的一個月一千萬給我,等我嫁過來,就變成了我和程政這里的全部開銷,一個月只給一千萬。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管家遞來的賬單,不死心地又查詢了一遍余額。
程政乖順地坐在一旁,臉上有些赧然:
「是我拖累你了。」
我明白他的未盡之意。
豪門之爭向來殘酷,假使程政一切健康,或許可有一爭之力,可如今他雙腿俱廢,比起他精明強干的哥哥,就立刻成了棄子。
只能過上向家里人伸手要錢的日子。
程家潑天富貴,根本不差這一筆錢,不過都是看他沒什麼用處了,就可以隨意敷衍對待。
我安慰他:
「țü₃沒事,一千萬也足夠了。」
安撫好脆弱的嬌花程政,我變了臉色,火急火燎地叫了管家。
「這還不到月中,怎麼就五百萬出去了呢?」
我捋著賬單一路看下去,直接瞠目結舌:
「這什麼冰塊,一袋三百多美元?用天庭水做的嗎?」
「等會兒,這牛肉怎麼還加了一萬多的機票錢啊?」
看了一圈之后,我最大的感受就是——
資本家果然不坑窮人。
比如前幾天給我置辦的珍珠耳釘,本質是一對合成樹脂;那五千多的手鐲,電鍍銅。
我攔住管家:「以后,我的首飾,不需要置辦了。」
有這錢買點純金不好嗎,還能保值。
再不濟我拿一百多塊,絕對能買到一對如假包換的珍珠。
怒省三千九。
我對這些資本家溢出的附加價值,絲毫不感興趣。
午飯的時候,我盯著程政優雅地切下一塊牛排。
他被我盯得有些發毛,遲疑著把叉子遞給我:
「你……要吃嗎?」
「不不不,你吃你吃。」我熱情地推拒回去,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程政看上去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把肉放進了嘴里。
「好吃嗎?」
他點點頭。
我笑瞇瞇,帶了幾分誘哄的味道:「那你覺得跟昨天的肉比,有什麼區別嗎?」
程政叉著肉愣住了,不確定地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眼神迷茫。
你看!澳洲空運的牛肉跟我家現殺現運現吃的黃牛肉,本質沒有任何區別。
這錢我穩穩地省了。
呵,資本家,別想再坑我一分錢。
月底是程政哥哥程枚的生日宴,午后我叫了管家,狠狠心給程政訂了五十萬的胸針加袖扣。
程政剛好進門來,我停下手中的活計,把他推了進來。
「你不是說這些東西都是溢出的資本價嗎?前幾天把自己的首飾都賣了,怎麼現在又給我訂這麼貴的?」
我把選好的樣式遞給他看:
「我對這些東西不在意,只是你哥的生日宴,肯定有不少與你相熟的人,這些人先敬羅衫后敬人,不能讓他們看笑話。
」
「至于我,誰都知道鄉下出身,沒什麼奢侈品不是很正常嗎?再不濟我還可以罵回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