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撇著嘴:「有什麼不能直接跟我說的?」
裴湛笑得很欠揍:「這你得回去問你爹。」
19
裴湛說,是我爹親自跪求皇帝讓慕謹安去嶺南。
名為發配,實為保護。
也是我爹親自闖進將軍府,把慕謹安打了一頓。
「聽說丞相大人老當益壯,把鎮邊大將軍打得鼻青臉腫,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我一時驚呆,無法想象慕謹安被我爹暴揍的場景。
「我爹為什麼要打他?」
裴湛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打便打了,未必是壞事。
「慕謹安挨這一頓不冤枉。
「畢竟是岳丈大人賞的,興許他心里還偷著樂呢。」
啊?
我沒聽懂。
裴湛卻不再說了,他讓我好好回府待著,別再惹出事端。
我不肯走,坐在椅子上問他:「為什麼皇帝只關了裴衡的禁閉?」
裴湛幽幽看我一眼:「因為他是太子啊,未來的皇帝怎麼能有污點?
「王儲是國之大事,牽一發而動全身,除非太子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否則哪那麼容易輕易廢儲?」
我眨眨眼:「那你說,刺殺手足兄弟,算不算不可饒恕的錯誤?」
裴湛一口茶水差點噴出去。
「林瀟瀟,你在這等著我呢?
「你是不是要瘋,本王的命不是命嗎?
「快快快,送客,送客!」
20
慕謹安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冬。
剿匪之事辦得很漂亮,皇帝復了他的軍職。
裴衡一直謹小慎微,再不敢有出格越軌的行徑,就算知道沈嬌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他也沒有任何動作。
看起來,思過的三個月很有成效。
皇帝似乎有些欣慰。
他開始讓裴衡參與議政,開始不停地把裴衡留在養心殿徹夜長談。
大家都以為圣上恢復了對太子的寵愛,裴衡仍舊是板上釘釘的未來皇帝。
只有我知道,皇帝快死了,他生了重病。
上一世,我嫁給裴衡的第二個月,皇帝就駕鶴西去,彼時人們才知道他早已病入膏肓。
算起時間來,如今他已經命不久矣。
在這個時候,他只能穩住裴衡的太子之位,才能保朝堂穩定。
所以……沒有時間了。
一切要快。
21
裴衡很快也知道皇帝病了。
如今沒人可以讓他掣肘懼怕,他終于秘密去見了沈嬌。
沈嬌會告訴他,她被裴湛強迫,懷上了他的孩子。
于是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五皇子裴湛在自家府邸,被刺身亡。
一時間滿朝皆驚。
唯一的競爭對手沒有了,裴衡更加肆無忌憚。
他知道,就算丞相府和將軍府不支持他,只要裴湛一死,一切都完了,所有人都要巴結他裴衡,以求仕途平安。
皇帝因五皇子的死受了刺激,開始臥床不起。
人們都說,皇帝怕是過不去這個年關了。
小年這天,裴衡代皇帝出席宮宴,他坐在高位之上,聽著眾臣的恭維之聲,面色高傲,神情冰冷。
仿佛他此刻已經是皇帝。
他的眼神突然瞟到父親身后的我,不禁輕蔑地勾了勾唇角。
「瀟兒,過來。」
22
我在眾人的注視中站起身,一步一步來到裴衡的面前。
「給本宮倒酒。」
裴衡仰在椅子上看我,手指隨意地敲著桌子,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戲謔。
我拿起酒壺,斟滿了酒杯。
裴衡一飲而盡然后開懷大笑,他擒著我的手腕道:「瀟兒,早這麼聽話不就好了?
「當初若不是你執意要嫁給慕謹安,或許你今天就是我的未來皇后,怎麼樣,可后悔了?」
我笑了笑:「后悔。」
裴衡很受用,他逐漸瘋狂:「本太子登基之后,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慕謹安,你跟著他只會受罪。
「今夜留下來,伺候我高興了,以后可賞你個貴人當當,怎麼樣?」
我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裴衡的表情隨即變得陰狠:「你笑什麼?」
我淡淡看著他,「裴衡,我笑你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斷頭酒喝了,準備上路吧。」
23
裴衡怒氣沖沖站起來,想要抓住我的衣領。
早已按捺不住的慕謹安飛身過來直接把裴衡踹開,轉身將我擋在身后。
「大膽!你們要造反嗎?
「來人,抓住他們!」
裴衡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我和慕謹安大罵。
侍衛們持刀闖進來,眾臣惶恐不安,不知發生了什麼。
他們齊齊看向我爹,卻發現我爹正在自斟自飲,仿佛沒有看到這驚人的畫面。
「把逆賊拿下!」
裴衡兇狠地下令,我和慕謹安瞬間被包圍了。
慕謹安輕輕掃視一圈,沒有一個侍衛敢上前。
戰功赫赫的鎮邊大將軍,豈是幾個侍衛可以拿住的?
裴衡見狀直接沖了過來,瘋了一般拿劍刺向我。
下一秒,他被慕謹安的劍抵住了脖子。
「慕謹安,你這是謀反!」
裴衡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
慕謹安冷笑一聲,輕輕揮了揮手。
門外數百將士瞬間涌入大殿,五皇子裴湛踏著夜色走了進來。
24
「裴湛?你沒死?
「怎麼可能!我明明……」
裴湛輕笑:「皇兄,你明明怎樣?
「明明派人殺了我,我卻又活了對不對?」
大臣們面面相覷,開始竊竊私語。
裴衡陰冷道:「父皇病重,本太子即為天子。裴湛,你詐死欺君,還在這里污蔑本太子,應押入大理寺治罪!」
裴湛涼涼看著他:「就憑你這個通敵叛國殘害手足的廢物也敢自稱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