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三年,皇帝的白月光回來了。
他迫不及待地奪我鳳印,風光娶她為后。
我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感情失敗之時更需要理智,我選擇第一時間利用他的愧疚為自己爭取最大的保障和利益。
可后來,他卻說最愛的人是我,要重新立我為后。
但他不知道,我的首選從來就不是任何男人。
而是那張最尊貴的椅子。
1
宋嘉月進宮第一天,跌跌撞撞地跑進我的宮殿。
她紅著兩只眼睛,怯生生地笑,像只兔子一樣,惹人憐愛。
說出的話卻是十分挑釁,還有許多醋意。
「皇后娘娘風華絕代,難怪三年前我離京后,皇上登基便立了后。」
我勾起唇角,冷眼瞧著她。
她是宋太傅的幼女,與當今皇上蕭承義青梅竹馬。
自小在富貴與嬌寵中長大。
或許是不知人間疾苦,也或許是話本子看多了。
三年前,她愛上一個游俠,與之私奔。
皇上登基之后,迫于太后與百官的壓力,立我為后。
我爹是當朝太尉,我家一門武將。
我也自小舞刀弄槍,紅衣策馬。
但進宮后,我強迫自己改了性子。
盡心打理后宮,孝敬太后,友愛嬪妃,禮待命婦。
宮里宮外誰不頌我一聲「賢后」。
我自認對得起我坐的這個位置。
宋嘉月為愛私奔,一去三年。
回來認個錯,依然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宋家四小姐。
她答應進宮,蕭承義如獲至寶。
而我這個僥幸飛上枝頭的麻雀,也要被打回原形了。
蕭承義要廢后。
若說完全不難過,那是假的。
但是,看著眼前這位茶里茶氣的白月光,我突然就不想再繼續做賢良婦了。
宋嘉月有囂張的底氣,難道我就沒有嗎?
2
我把眉毛往上一挑,哂笑道:「本宮母儀天下三年,奉承的話,聽得多了,還是宋小姐說得最好聽。不妨多說說,本宮愛聽。」
宋嘉月咬牙切齒地看著我。
我冷冷地睨著她,話鋒一轉:「不過,宋小姐見了本宮,不下跪行禮,該當何罪?」
宋嘉月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雙手握拳,氣得臉都紫了。
我氣定神閑地看著她,就當是看猴戲了。
宋嘉月大概是被嬌寵慣了,毫無顧忌地說:「沈相宜,你不過是趁著我不在京城的時候,才能勾住皇上,讓他立你為后。現在我回來了,該是我的,就該還給我了。」
她真是敢啊。
不過,她確實有囂張的資本。
在蕭承義心里,宋嘉月就是皎潔的明月,璀璨的星辰。
三年前,宋嘉月跟情郎私奔,放棄了蕭承義那只舔狗。
現在回過頭來找舔狗,舔狗立刻就又舔上了,還想廢后。
這對狗男女真叫人惡心。
候立一旁的內侍,都被這番話嚇得低頭看腳尖,生怕再聽見不該聽的。
唯有自小跟在我身邊的紅玉和紅纓怒上眉梢,想要出聲斥責,被我及時阻止。
宮里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未必能時時護住這兩個丫頭,就不讓她們做出頭鳥了。
我自個兒對宋嘉月斥道:「宋氏女直呼本宮名諱,掌摑十下。」
內侍猶猶豫豫地不敢動手。
我也冷靜下來,能屈能伸:「本宮大度,不與你計較。」
蕭承義深愛著她,我若是真打了她,倒霉的只會是我。
見狀,宋嘉月眼底的得意之色更濃了。
她譏笑道:「不過如此。
」
我反諷她:「宋小姐離京三年,與人私奔做妾,如今再回過頭來找皇上,倒是一飛沖天了。就是不知道這三年來,宋家其他姑娘有何感想?」
她憋紅了臉:「不管怎樣,皇上愛的人是我。」
我嗤笑道:「可是,皇上親自選本宮做皇后,每月初一和十五,必定都歇在本宮這里。」
宋嘉月氣得渾身發抖,拿手指我。
我揚起下巴,嘲諷十足地看著她。
她說不過我,眼淚就落了下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好像我把她怎麼了。
她是怎麼做到眼淚收放自如的?在囂張與可憐之間如此自由切換。
3
宋嘉月捂著臉轉身就要走。
毫無規矩。
我冷冷地看著她,卻看見殿門外的小太監打了個手勢。
是蕭承義過來了。
我立刻走下皇后的座椅,泫然欲泣。
蕭承義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時,明顯怔愣了一下,神色稍緩。
我要的就是這份心軟。
留不住人的時候,就要想辦法給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和保障。
在我的宮殿里,宋嘉月當眾撲進蕭承義的懷里。
「皇上,皇后娘娘對我有怨言,我還是出宮回府去吧。」
我心頭一慌,不安地看向蕭承義。
只見他輕輕擦去宋嘉月眼尾的淚珠,像對待稀世珍寶一樣,溫柔地安撫她:「阿月放心住在宮里,有朕在,沒人敢對你不敬。」
轉向我時,蕭承義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與嚴厲,仿佛我是十惡不赦之人。
宋嘉月倚在他懷里,對我得意地笑,十分輕蔑與挑釁。
即使早已預料到這個結局,我心中不免還是有一些難過。
但是,比起難過,我更心疼自己浪費了寶貴的三年時間。
三年,養條狗都知道對我搖尾巴了。
可我們做了三年夫妻,我盡心打理后宮,為他平衡各方勢力,卻敵不過宋嘉月的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