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誕下皇子，朕就立他為太子。

「相宜，我們是這世間最親密的人，你得幫朕穩固朝堂。」

22

蕭承義重新封我為后。

滿朝文武百官齊聲恭賀。

我走進了太和殿，與蕭承義并排而坐。

雙圣臨朝。

蕭承義幾不可察地蹙眉，見我看過去，又對我溫柔地笑了笑。

我就喜歡看他想除掉我卻又偏偏要依仗我的模樣。

我說一，他不敢說二。

這種滋味，可真過癮。

直到我爹提醒我，該結束了。

我才讓蕭承義臥病在床。

他病倒后，我把他身邊的內侍全部換了一遍。

蕭承義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問：「朕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為何要害朕？」

我嫣然一笑：「宋廢后有句話說得對，臣妾更看重權力。」

他死死地瞪著我，滿嘴渾話。

真難聽。

還是別發出聲音較好。

我抬了一下手，紅玉紅纓給他灌了一碗藥。

他拿眼瞪我，張了張嘴卻不再能發出聲音。

我坐到床沿，如實告訴他：「我最初沒想這麼做，只想用心輔佐你，甚至勸我爹急流勇退。

「可是，你想讓我絕育。

「這事其實很簡單，你不能生就可以了。」

蕭承義嗚咽著，整個人像狂犬病發作一樣。

真讓人害怕。

嚇得我又跟他說了幾句話。

「沒想到你把宋嘉月接進了宮，要廢掉我，立她為后。

「你把我的臉面踩在地上，不僅不給我活路，還想對我們沈家下手。

「就算我能容你，我爹也不允許呀。」

他掙扎著, 可他又不說話, 我怎麼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意思呢？

我撲哧一笑：「皇上就好好休息吧。所有的事情，臣妾自會代勞。」

23

整個后宮, 除了我, 只有柳婕妤能去見他。

柳婕妤每天都去。

總是一勺一勺地親自喂他喝藥。

蕭承義把柳婕妤當作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用眼神示意柳婕妤在床底下找到了傳位詔書，傳給他那個遠在封地的兄弟。

蕭承義在豪賭。

他賭輸了。

柳婕妤把傳位詔書呈給我：「皇后娘娘, 臣妾拿到詔書，深知事關重大，不敢擅專，沒有打開看過。」

紅玉拿過來給我。

我看了一眼, 就隨手丟進火盆里。

封地上的那位王爺, 就在前些日子剛被仇人殺了。

訃告今早剛送到宮里。

這詔書，剛好可以燒給他。

我做主給柳婕妤晉了位分，封為昭儀。

柳昭儀說：「皇后娘娘能給臣妾機會, 親自報了滅門之仇，臣妾已無所求。」

她的仇人就是蕭承義。

她進宮時的新身份, 是我爹給她的。

24

蕭承義久臥在榻，身上生了褥瘡。

污穢物也都糊在榻上。

臭氣熏天。

一走進去, 就讓人忍不住捂口鼻。

在他人生最慘的時候，作為原配發妻，我應該讓他的真愛陪著他。

于是，我親自去了一趟冷宮。

宋嘉月披頭散發，瞳孔渙散, 把枕頭當作孩子, 傻笑著說：「本宮生了個兒子, 本宮的兒子將會是太子。」

冷宮里的管事嬤嬤向我稟報：「啟稟皇后娘娘, 宋廢后拿枕頭悶死孩子之后，就徹底瘋癲了。」

我仔細瞧了一眼這個回話的嬤嬤。

眉眼間, 依稀和宋采女有些相似。

我讓人把宋嘉月帶進了蕭承義的寢宮。

宋嘉月捂著鼻子說：「臭臭的, 本宮不喜歡。」

紅玉推了她一下, 把她推到蕭承義的榻邊。

她哭鬧著不肯待在這里，但被內侍死死攔住。

于是，宋嘉月瘋狂捶打床上的人。

「臭臭, 打死你, 打死你。」

蕭承義表情猙獰，眼睛瞪得死死的。

紅纓向我請示：「娘娘，可要阻止？」

我沒有給出指令。

折磨他們這麼長時間, 差不多夠了。

蕭承義是時候該龍馭賓天了。

他不死，我如何登基？

25

蕭承義病逝。

宋廢后自盡。

我登基稱帝。

我爹帶頭跪拜，三呼萬歲。

文武百官早就是我和我爹的人了。

誰會反對？又有誰敢反對？

我坐上了龍椅。

接下來就是我和世家之間的暗流了。

察舉制下, 舉秀才，不知書；察孝廉，父別居。

即便不能立刻廢除察舉制, 我也要增加科舉考試。

我說服了我爹。

我爹以前就答應過我, 要幫蕭承義改革制度。

我們都認為，改革之事，利大于弊。

我在早朝上宣布，開恩科取仕。

因女子登基而在士子間產生的反對聲, 迅速地消退下去。

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

蕭承義沒做到的事情，我做到了。

我會做得比他更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