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都這麼說了,看來真不錯。」
徐清來半斂著眼,面無表情:「怪不得能替他擋下那女鬼。可惜了,東西跟了他,白碎。」
陳池猶豫半晌:「道長,你在說什麼?」
「在盤算怎麼對付她。」
徐清來咔地捻下珠串:「你們全家都搬出去,我得自己在房子里住一段時間,少則半月上不封頂。記得,你們去給我找條黑狗來,要毛色純黑黑得發紅的那種。」
純色黑狗好通靈,可做靈媒。
如果我附在上面,會對周邊存在的靈體更敏感。
我頓時覺得不妙。
「徐清來,你該不會又要我附在狗身上吧?」
他悶笑一聲:「嗯,聰明寶寶。」
服了。
我憋屈得頭疼:「我叫胡清嘉!」
「好好好,」他看著我,「別生氣,清嘉。」
我忽然有點臉紅。
陳池辦事辦得很快。
我們剛下山幾天,他們全家就搬出了別墅。
徐清來要的狗也帶到了。
我默默附到狗身上,被他抱進門。
嚯,一進門就是晦氣。
徐清來左看看右看看,沒忍住笑出聲:「你說這陳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老人的臥室里,居然擺著催情的桃花陣。
陳池自己的房間挨了一記穿心煞,連帶著極其隱蔽的橫梁壓頂,不是家傳出身看不出來。
我也實在是沒繃住。
「清嘉,到你出場的時候了。」
徐清來捏著我后頸皮,往地上一放:「去吧寶貝兒,把不對勁的東西都叼出來!」
真把我當狗了?
我氣得跳腳:「你個道士,連羅盤都不開,就指著我?」
他攤開手:「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鬼?我弄尋鬼的法陣,把你打痛了怎麼辦?」
好像也是。
尋鬼陣不是什麼溫情的陣法,主打一個暴力,無差別鎖魂。
我消了氣,四處轉悠。
別墅面積太大,狗腿太短,全走一圈下來也費不少勁。
我百思不得其解。
「這房子不像是有大鬼盤踞啊。」
四處找,只尋到淺淡的鬼氣。
實實在在的干凈房子,只是風水犯忌諱而已。
「不管了。」徐清來將我抱起,慢悠悠走向客房,「先住幾天,觀察觀察狀況再說。」
5
別墅不愧是別墅,就連客房都豪得流油。
住著舒服歸舒服,但來這是辦事的。
一個鬼影子都沒見著。
入住的第八天,陳池來電。
在電話對面鬼哭狼嚎。
「道長——道長——她找來了!」
徐清來立時坐起身,摸過枕邊背心套在身上:「氣喘勻了再說。」
好半天才搞清楚狀況。
陳池帶著一家老小住在自家醫院旁邊,沒事就去陪著住院的老爺子聊天。
可今天人在醫院卻撞了鬼。
電梯卡在樓中不上不下,門像是被人從外面一點點扒開。
一出電梯,有隊醫護推著病床往搶救室沖。
床上女人臉上蓋著白布。
白布下的臉毫無血色,額頭正中有個槍眼,分明已經死透了。
陳池同她正正對上了視線,嚇得差點跳窗逃跑。
徐清來開著車,一字字跟我復述。
我聽著,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能是鬼打墻。醫院本來就陰氣重,碰上鬼很正常,不一定就是他家里那只。」
陳氏醫院就在不遠處。
車子緩緩停下。
「讓我們看看今天是什麼好運勢。」
他順手摸出幾枚五帝錢,扔在車臺上。
銅幣轉轉悠悠,終于停下。
他仔仔細細看過,笑。
「喔,倒大霉喲,死卦。」
我一口氣哽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
一眼死卦,還這麼混不吝。
「徐清來,要我說這活你干不了,推了吧。」
「那可不行。」他收起銅錢,笑意漸褪,「他沖著我師父名號求來,我就得給他把事平了。」
勸不了算了。
我跟他飄出,一路尋到陳池所在的病房。
他也真是孝順,還非得搬來跟他老爹一塊住。
還沒進門,濃重的鬼氣橫沖直撞,幾乎覆蓋整層樓道。
被煞氣環繞的中心點都快成百鬼孕育區了。
徐清來掐訣往自己身上打了幾記,摸出符箓定在四周。
黑霧散去,蠢蠢欲動地試圖再度靠近。
「徐清來。」
我皺緊眉:「你要是肯讓我附你身,這鬼我興許能替你解決。」
雖然只能發揮不到一半的實力,應該也夠用了。
就算是身弱之人,被鬼怪附身時也會掙扎。
徐清來這種八字夠硬的道士,我要想附他的身,必須得他自己愿意。
他一抿唇,側目看向我。
不知想到了什麼,耳朵有點紅。
「謝謝,但這個就不用了。」
他移開視線,推門而入。
陳池頭上紗布包得像木乃伊。
房間里坐滿了人,保鏢立在門前,幾個年輕女孩神情漠然,擠在沙發上。
病床對面柜臺上,赫然是尊鎏金佛像。
佛臉黑沉,興許是因年頭長久,佛身四處有磕碰。
徐清來徹底不笑了。
「歡喜佛,誰供的?」
他正要去拿佛像,陳池卻急吼吼地阻住,輕手輕腳地捧了起來。
「道長,這尊佛是我撿來的,」陳池眼神閃爍,「找人看過,說是老東西,比較金貴。」
「撿到歡喜佛?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徐清來涼涼接話,冷了臉:「你們只能帶生活用品,其余東西一律留在別墅,我說過的吧?」
陳池抹了把汗:「是它出了問題?」
眼看著又要扯一大堆,我叫住徐清來。
「別跟他廢話了,這里氣場很不好,你快點出去。」
他點點頭,收起佛像,看向陳池:「這個,我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