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去世后,江淮州將我當成了替身。
他娶了我,卻又厭惡我。
在外養了一個又一個情人。
還嘲諷我:「即使薇薇死了,你也永遠都比不上她。」
他把我貶得一文不值。
可我卻想起,曾有一個對我說:
「茵茵,別人都不重要,你最重要。」
1
江淮州又一次帶女人回來時,我正在樓下喝水。
見狀,我急忙上樓躲回房間里。
這不是第一次了,他和那些女人做完就會離開。
我當作看不見就好。
然而幾分鐘后,臥室門突然被踹開。
江淮州像個瘋子一樣沖過來,掀開我的被子。
「你剛剛躲在什麼?」
房間里沒開燈。
門口出的光亮照射進來,打在江淮州背上。
陰沉沉的影子落下來,籠罩住我。
我怯懦不語的樣子惹急了他。
他將我拽起來,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陳茵,我帶別的女人過來,你不難受嗎?」
我艱難開口:「你想……怎麼樣都行。」
想帶誰來都可以。
我不會管,也不敢管。
江淮州冷笑:「你為什麼不難受?」
「薇薇不在了,你憑什麼還能活的好好的?你就該痛苦才對。」
陳薇是我的姐姐,也是江淮州的初戀,兩年前去世了。
自殺。
但所有人都覺得是我逼死了她。
江淮州把我當成陳薇的替身,強行娶了我。
婚后,他厭惡我,身邊養了一個又一個情人。
那只手還在死死掐著我的脖子。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恐懼讓我無法動彈。
每當江淮州要傷害我時,我的意識都會短暫的封閉。
我無法反抗,只能逃避。
突然,我感覺身體一輕,意識回籠。
江淮州被人拉開,摔在了地上。
林七掐住他的脖子,像他剛剛掐我一樣。
等江淮州快要窒息時,他才松開了手。
然后……
一拳又一拳往江淮州臉上砸。
我第一次覺得,強大又可怕的江淮州,原來也會那麼弱小。
我跑下床,拉住林七的胳膊,嗓音顫抖:
「別打了。」
再打就打死了。
林七站起身,輕輕握住我的手,安慰道:
「別怕。」
「你看,他也沒那麼可怕。」
「遇到力氣比他更大的人,也只有挨揍的份。」
江淮州掙扎著想要起身:「陳茵!你特麼在家里養男人!」
林七一腳將他踩了回去:「我是陳小姐請的保鏢,負責保護她的人身安全。」
……
我和林七去了樓下客房,將門反鎖。
我看著他擠出藥膏,用手輕輕涂抹在我脖子上的掐痕處。
「抱歉,我來晚了。」
我聽見門外的聲響,江淮州走了。
「他不會罷休的。」我擔憂道。
林七搖頭:「沒事,我不怕他。」
「更不會讓他傷到你。」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是陳家打來的。
剛接聽,便傳來母親的數落:「陳茵,你又惹淮州生氣了是嗎?」
「男人都會在外拈花惹草,你忍忍就過去了,當務之急是趕緊生個孩子。」
「你把那什麼保鏢給我處理了,請保鏢是提防自家人的嗎?」
父親跟著附和:「我們養你那麼多年,你怎麼就不知道感恩……」
我麻木地聽著他們的責怪。
突然,身側伸出一只手,幫我按了「掛斷」。
「陳茵,不要聽。」
「他們都不重要,你最重要。」
你最重要。
我最重要。
曾有一個人,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
我只是陳家的養女,是他們送給江淮州的物件。
姐姐陳薇去世后,陳家不愿意放棄江家這個姻親,用養育之恩逼著我嫁給江淮州。
江淮州不僅不反對,還很樂意。
他娶我就是為了折磨我。
陳家的公司現在全靠江氏接濟,養父母根本不會向著我。
我沒有家人,沒有朋友。
沒人幫我。
2
一周前的夜晚,江淮州發消息讓我去給他送醒酒湯。
他未必想喝湯,只是單純想折騰我。
我用白開水泡了點鹽,打包給他送過去了。
酒吧里。
江淮州懷里摟著一個嬌俏的美人,正喂她喝酒。
他的朋友們見到我,紛紛調笑:
「州哥,她還真來送了啊?」
「她一向聽話,隨叫隨到。」江淮州輕笑。
隨即又瞥向我,意有所指:「跟狗一樣。」
他懷里的女人瞥了我一眼,隨即又不在意的移開。
江淮州討厭我,在圈里不是什麼秘密。
我這個江太太,著實沒什麼分量,無需在意。
我沒說話,輕輕將保溫盒放在桌子上。
江淮州打開,細心地吹了吹,推到身旁的女人面前。
「不是說頭暈嗎,快喝吧。」
女人嬌聲道:「還不都是因為你,一直灌我酒。」
她淺淺嘗了一口。
我閉上眼睛,不忍直視。
「啊!」
「好咸,這是什麼呀?」
當然咸,我放的鹽可不少。
「陳茵,你故意的!」江淮州怒聲道。
以前給他送湯,他都是丟在垃圾桶里。
誰能想到,這次他給別人喝了。
「淮州,你看她,不想送就不送,干嘛耍這些小把戲啊?」女人委屈地跟他撒嬌。
我的目光瞥向桌子上的水果刀。
有時候,真的挺想死的。
可自己死又有點虧,要找個人陪我一起。
我將目光移向江淮州。
脖子、心臟、胸腔、腹部……
我不敢。
我承認我窩囊。
江淮州為了給身旁的女人出氣,指了指那碗醒酒湯,命令道:
「喝了。」
我怯懦地端起保溫盒,眉頭都不皺的喝完。
嘗不出任何味道。
我也忘了自己什麼時候失去了味覺,大概是在嫁給江淮州不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