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我總結的魅魔紋樣介紹:
「題主可以比照,看看他屬于哪一類人形魅魔。
「我見過的魅魔樣本比較少,歡迎補充。
「另外要提醒題主,跟魅魔打交道自身也會受到一點特殊影響的。
「比如亢奮敏感等等。」
回答后附了精細的各式紋樣及介紹。
我不敢細看,閉著眼存好圖后,點進了答主的主頁。
果然,在取消匿名功能后,大量空白號出現了。
這個 ID 為「實名用戶」的答主主頁是一塊白板,沒有任何信息。
好像沒發現他肚子上有什麼。
我回想著昨天和周謹之的見面,并沒有看見他的后背。
風聲穿過落地窗,窗外的樹被吹成 45 度角,像是在被人扯著頭皮扎辮子。
原來不是天黑了,是暴雨。
我下意識回想家里的東西都加固好了沒有,隔壁陽臺還一派安穩,周謹之側身坐在茶桌前,拿著一份什麼報紙,一手掌著紫砂壺往杯中傾注茶水。
那個答主的話一閃而過。
我一邊唾棄自己偷窺的不良行為,一邊找角度想看看他的背影。
一次,兩次……
似乎能力失靈,他依舊衣冠整齊,捻動著那份報紙。
我不知是放松還是失望,吁出一口氣。
難不成是我真有病?
鑒定為飽暖思淫欲,激素惹的。
下一秒他就偏頭注意到了我。
他放下報紙起身,走到窗戶跟前,口型開開合合。
我盡力清楚地用唇形和他打招呼,笑容越來越僵硬。
為什麼又能看見了?
他抬手在口鼻處輕輕橫向比劃。
我手一摸,又是一道鼻血。
這下實錘了。
我從前看澳門皇家賭場的時候可沒這種反應,必是他給我體質影響得燥了。
一回生,二回熟。
我極為淡定地竄回客廳堵上紙巾,就聽見了敲門聲。
扒著貓眼往外看。
周謹之。
「上次看見你桌上有不少茶葉。」
他推來一個四方形的簡樸茶盒,「恰巧有朋友送了我一些,也請你嘗嘗口味。」
不經意露出的表盤閃到了我的眼睛。
說實話,不認得牌子。
但名表和珠寶一樣,烏鴉看一眼都知道好。
「周教授,這茶喝了該不會能把我送進去吧?」
我左右端詳,一聞一個貴。
他笑。
「不會。但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我噔一下把茶葉放下了,「什麼忙?」
「前天晚上,我在做一份重要的報告材料。」
周謹之面色嚴肅。
我不自覺坐直,屏息凝神。
「將近凌晨的時候,香味從你家飄過來了,是排骨玉米湯。下次你再做的時候,能允許我蹭一頓嗎?」
服了。
害我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03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每回給周謹之送吃的,他都會回贈點什麼。
我感覺自己成了游戲人物。
每天的任務就是給 NPC 送禮物刷好感度。
給周謹之送了四次小點心后,他也不再跟我客氣。
每次我這邊一掀鍋蓋,那邊聞著味就來了。
可今天我等了七八分鐘,也沒人敲門。
我裝好一份蛋撻出門,卻發現他家的門是微微敞開的。
不知是出門忘記關門還是怎麼樣。
我正猶豫要不要敲門,一雙漂亮的眼睛闖入視線。
上挑的狐貍眼,又亮又媚氣,帶著不悅。
她見我站在門口,冷冷一瞥。
「你就是謹之那個女鄰居?」
不等我回答,又自顧自嗤笑一聲走遠。
女朋友?
有女朋友還跟我玩集貿曖昧啊?
我氣得臉紅,有種當了小三被正宮掛的恥辱感。
晦氣。
她大步走遠,房里傳來淡淡的腳步聲。
不疾不徐地朝門口走來。
周謹之一身家居服,面無波瀾,帶著吵完架的倦怠感。
似乎是準備過來關門。
我看著他的臉,氣得笑了。
「周教授還是有點水平啊,有那麼漂亮的對象還來找刺激。」
他一愣,「余……」
我拎著東西就走,砰的一聲摔上了門。
篤篤。
我煩得要死。
篤篤。
他不厭其煩地敲,見我不理會,索性站在門口說。
「她是我母家的親戚,因為一些……規劃,來找我談,沒談妥。我沒有拿你開玩笑,不是玩。」
我滾在沙發上,猶豫了。
真的假的。
好像他們也是有點像。
外面沉寂了一會,又敲了兩聲。
「余白,你出來和我談好不好?」
「我很難受。」
這次的聲音依舊很平穩,只是有些中氣不足,像是忍耐著什麼。
我熟。
來姨媽那幾天說話都沒力,也是這樣又虛又淡的語氣。
我氣消了大半。
慢吞吞地燒上水,把他送的茶葉泡了一壺。
可門口空無一人。
04
我酸味又起來了。
泡個茶的功夫就走了?
可轉頭一看。
周謹之的房門大敞,進門玄關處倒著一個人。
我腦門一麻。
「周謹之!」
我手忙腳亂地抱著他的頭,拼命按人中。
「低血糖還是什麼?」
他眼皮虛弱地顫,指節病態蜷曲,抓著我的衣角。
我把他放到墻邊靠著,掉頭就走。
「你等會兒,我去給你拿吃的!」
他似乎想說什麼,沒發出聲音。
桌上的茶水氤氳熱氣。
我哐哐往里丟糖塊融化,又猛兌冷水。
喝估計是難喝的,救人重要。
反正不是我喝。
我拎著水回去,周謹之的狀態看起來和低血糖無異。
身體無力,呼吸急促。
但為什麼身上這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