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不得太多,往他嘴里喂水。
喂進去,他偏頭吐出來。
就是不喝。
「祖宗,難喝你也先喝了啊!」
我掰著他的臉轉回來,還想繼續喂。
他卻像是終于攢夠了力氣,咬住了我的指尖。
酥酥麻麻,成功阻止了我。
「這個沒用。我不喝。」
他喉頭涌動,蜷起身子,像是很難受。
我麻了,「那你這是什麼癥狀你說啊,我打 120……」
滾燙的什麼東西往我手心里拱。
頂端圓圓的,往下,細韌中帶著體溫感。
尾巴。
一條尾巴拼命纏著我蹭。
周謹之一偏頭,靠了過來。
滾熱的額角貼著我的下巴,也在蹭。
鼻梁骨劃過鎖骨,呼吸間掀起癢意。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我是沒想到,我這小身板還能當一回霸道總裁。
他身量比我高許多,哪怕是蜷著腿,也無法鉆進我懷里。
有點滑稽。
我吃力地想起身,做不到。
耳邊的呼吸越來越熱,頸側傳來微涼的舔舐感。
滿身血如火山爆發,直沖頭頂。
我鬼使神差地托起他的臉。
好親。
真的好親。
他戰栗得更厲害。
我緩了半天,猛地清醒過來。
這是在干什麼?
好像抱著他就忘掉了很多東西,根本沒有理智存在。
周謹之茫然地被我松開,雙眼混沌。
「余白?」
他輕喘,襯衫扣不知何時已經被解開。
我好聲好氣地哄,「聽話,讓我把門關上。」
萬一有人經過,一覽無余。
《震驚!一女子癡戀未果竟破門對帥氣鄰居做這事》
他終于松開手。
我忙不迭地關上門。
不對。
有點像做賊。
轉頭看見地上毫無反抗能力的破碎感清冷教授,我還不如做賊。
好歹沒有現在這麼手足無措。
一時上頭把人親了,接下來怎麼辦?
「你,你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嗓子發干,視線飄忽。
「沒什麼。」他有些喘,還算清醒,「只是餓了。」
我找到救星,「餓了好辦,你要吃什麼?」
他沉默片刻,神色震驚又疑惑。
「我是……魅魔。」
他頓了頓,開口艱難。
「我吃什麼,你不知道?」
我腦子卡了一下,猛地又冷下來。
「哦。就是要搞黃是吧?」
我說,「你在這住了這麼久,別告訴我這是第一回找女人。以前是怎麼解決的,現在就怎麼解決。你要叫誰過來,我幫你打電話聯系。」
我坐到不遠處,別開視線。
雖然閱片無數開口成黃,但我屬實還沒談過戀愛。
屬于性知識滿分,性體驗為零。
突然有點生氣。
我下意識忽略了他的存活需要,把他當成了什麼白紙相處。
但他看起來明明是真的沒經驗。
一想起他可能和本子里一樣和各種女人 play 過,我嫉妒煩躁得上天。
周謹之撐著身子,慢慢站起。
簡約的家居服衣領偏大,已斜斜歪向一旁,露出左肩蒼白卻利落的肌肉線條。
「我是,第一回。」
他說話很費力,站也站不穩。
「不需要很多……你離我近一點,近一點就好了。」
我不動。
「那你以前是怎麼度過的?」
這類似 ABO 文學易感期的東西,好像不是說挺就能挺過去的。
「……藥。」
他說:「以前,會配藥。現在,家里不允許了。」
他呼吸越來越重,眼神忽明忽暗,掙扎著控制理智。
我視線一定,忽然又能透視了。
腹部,確實是有紋路的。
我連忙對比紋樣。
他喘著氣,先一步開口:
「咒文。我的血統,是咒文。」
咒文圖騰。
沒錯。
這個標志,意味著在有異性在場時,不能與之相隔太遠。
換個說法,皮膚饑渴癥?
我抿唇不語,往前走了幾步。
越是靠近,他緊繃的呼吸越是松緩,仿佛溺水者被拽上岸。
他見我一步步朝他走近,余光壓抑著渴望,像餓極的狼,隨時都會暴起。
被當作獵物的眼神令人不快。
我不自覺后仰,見他克制地將手背到身后。
「夠了……兩米以內,就夠了。」
我聞言止步,問:
「你這樣離不了人,打算怎麼辦?」
他一滯,瞳孔微震:
「你不愿意要我嗎?」
這下換我震驚了。
養個魅魔,我不要命了還是怎樣?
「周教授,我確實挺喜歡你。但嚴格來講,我們也就認識了一個多月而已。」
我無意識地蹙眉。
「何況以你們魅魔消耗精氣的能力,我暫時不想英年早逝。」
如果感情深了他再提,我很愿意牡丹花下死。
可為個剛認識的魅魔帥哥掏空身體,不值當。
雖然有點渣吧。
但誰知道他吸干了幾個人,是不是裝脆弱哄我賣命。
我剛交完房貸,還沒享受幾年呢。
「我的樣子……你都看過了,為什麼?」
他怔忡,顫聲。
「你不留下我,我可能會死。」
好像變成負心漢了。
我啞然,還是心軟。
「好了好了。」
「你不是說靠吃藥也能抑制嗎,那種藥要怎麼配,我去找人想辦法。」
自靈氣復蘇以來,魅魔就進入了人類世界。
雖然數目還很稀少,但已經有一部分人與之達成了豢養關系。
既然有這種克制魅魔欲望的藥存在,肯定能問出線索。
大不了拉下臉,去找從前的沙比領導求一求。
「我只需要,五天一次,不會對你有影響。」
他抬眸,眼里微紅,低聲。
「七天一次,也可以。
」
我又猶豫了。
好像新聞里被吸干的確實都是男性。
可他為什麼不去找別人?
周謹之的家很干凈。
他倚在木制玄關旁,利落的分發極具精英感,未經打理,柔軟,微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