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去他的算命的!」
我瞪大了眼珠子,他半抱半托著我進了屋,滾上了床。
我渾身發燙,心怦怦直跳。
他握著我的手,半是控訴半是哀求:「妻主,妻主,你疼疼我……」
后半夜,我側躺著向里頭暈目眩,他一身汗津津的,有一搭沒一搭地啃著我的肩。
他說他從清晨站到夜深,滴水未進,好幾回以為我不要他了。
「我甚至想著你要是能回來,再娶個合你心意的男子,我也認了。」他轉而咬著我的手,「可只要想著他也與你做這樣的事,如同將我殺了一樣!」
他齒間一用勁,我痛呼一聲:「我的錢,我的腰子!」
他忙松了口,眼里的狠戾瞬間褪去。
我忙坐起身,披了衣衫去院里,還好錢不少,腰子還在。
他靠在床邊看我提著豬腰子失笑,折騰了半夜,他起身片了豬腰,熱了酒。
第二日太陽照腚,我迷迷糊糊聽見三娘在門口叫罵:「姑奶奶我真是信了你的邪!還以為你不貪男色要好好殺豬,你……唔……」
外頭沒了聲,沒多久余琤開門進來,他擦了擦手,俯身湊在我耳邊,溫聲道:「妻主,再睡會。」
6
我跟余琤成親兩年,還沒有孩子。
每回夜里他都要埋在我頸窩里許久,求醫問藥行不通后,他也開始學著去拜佛燒香。
見他沉著臉喝那黑乎乎的藥,我說:「我沒什麼顯赫的家業要繼承,沒有孩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抿著唇沒有說話,卻將我換下來的衣衫仔細嗅了又嗅。
我說:「除了你誰還會瞎了眼看上我?」
他說:「人心不古,不得不防。」
東街都知黃家肉檔有個極彪悍的夫。
城墻根旁的小郎君來買肉,總會觍著臉喚一句「黃姑娘」,讓我搭上半副肥腸。
余琤瞧了只是冷冷笑,撥開我問:「她成親兩年你怎還叫她姑娘?」
小郎君紅著臉,他又抬了下眼皮子:「五花一斤二兩,小本生意,這肥腸怎麼能給你搭?」
說罷,他就操起菜刀,把那屠刀磨得呲呲作響。
他張著一口森森白牙:「切片還是塊?還是給你親自送回家?」
小郎君咬著唇,匆匆忙忙付了錢就走,他扭頭盯著我一言不發。
我渾身打了個冷戰,差點給這醋壇子跪下:「我錯了。」
「你錯哪兒了?我一個沒娃的妒夫有何顏面攔著你跟少男眉來眼去?」
我急得抓耳撓腮,忙收了攤跟在他屁股后頭。
他做飯我就擇菜,他瞥了一眼丟棄的黃菜葉子:「紅顏未老恩先斷,你現在就開始嫌棄老菜幫子了?」
我抓著爛菜葉子,期期艾艾道:「要不,把這也煮了?」
他浣衣,我就在一旁攤曬,他將我剛換下的衣衫信手一扔,我眉尖抖了三抖。
「這件衣衫顏色嬌嫩,倒還能讓別的男子把你認作姑娘!」
我硬著頭皮:「那小郎君家世不好,日子清貧。再說從前我也給你送過大棒骨,搭點不值錢的豬肺,不曾有過什麼心思。」
他臉色一變,咬牙切齒:「好啊,那你這般良善,不如把那小郎君也納回家,叫我這舊人下了堂,洗手給你做侍吧!」
我捂著頭:「這又是哪里話?」
當夜他用老菜幫子煮了一碗棒骨湯,我左看右看沒別的菜,認命灌下一碗。
不是撐死就是要被齁死。
看他一副要殺人的模樣,解決的法子也只能由著他拉我上炕。
大戰三回合,兩人都沒勁了,這才把毛捋順了。
為了我的腰子,那小郎君再來,我兩只眼珠子就盯著豬頭,一個屁都不敢多放。
直到金秋十月,小郎君遠嫁淮南,盯了他大半年的余琤才不使小性子了,還借著肉鋪掌柜的名頭給他送上一份賀儀。
那一天他都翹著嘴。
婚后我接濟著夫家,東街三教九流要撈出個賭徒不難,鎖上好賭的爹,接過生病的娘,再出資送夫妹上京趕考。
送我那夫妹上京趕考時,她將我拉在一旁。
說我跟她哥成親前,爹娘不允,她也因著哥哥自貶身價,弄得滿城皆知的事遲遲不點頭。
結果她這瘋哥哥只是笑了下,抽出把刀就往脖子上架。
余玨扶著額,看我的眼神滿是同情:「我哥哥啊,你就受著吧。」
情到濃時,我捧著余琤的臉發誓,要他做這城中最好命的夫郎。
余琤沉默一瞬說:「我們要生十個八個姑娘,定不叫你吃虧!」
「嗯?」
7
成親第三年,我跟余琤有了個兒,取名慶元。
不用貼補舅家,我賺了錢就上繳給余琤,他操持家中一切,這兩年換了大宅子,又置了兩個店面。
日子越過越紅火,出門也有人沖我拱手叫一聲「黃大掌柜」。
成親第四年,余琤又鼓搗起湯藥,我待慶元如珠似寶也打消不了他心頭的憂懼。
沒等到添姑娘,等來了員外郎暴斃的消息。
十八房夫侍無所出,走的走散的散,黃皙帶著大半家產歸了家。
舅母很是揚眉吐氣了一把,發大財死妻主,兒子再嫁也還是青春年華。
黃皙生辰擺宴席,他下了帖子三請四請,我都壓在案板下。
雖然已是盛夏,但要是被余琤知曉了,被關在屋外也少不了要喂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