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偉大事跡被載入史冊。
別問我什麼是騎驢平亂,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天我好像立了個大功。
那天,我趕著馬車飛馳在山道,暢快淋漓。
唯一的缺陷是,我低估了紀南舟的實力。
堂堂一個禁衛軍校尉,居然暈車。
我秉著「來都來了,不能白來」的原則,大發慈悲地允許紀南舟原地休息,自己背著弓箭徒步進了深山。
然后,為了追一只野豬,我迷路了。
夜黑風高,饒是我山匪小頭子,也不禁被深山里的狼嚎嚇了一激靈。
我手腳并用地爬進山壁上的石洞。
爹告訴過我,遇到這種情況,高一點的山洞相對安全。
這洞真深啊,站在洞口就能感覺到陣陣陰風襲來。
為了不被冷死,我鼓起勇氣鉆進山洞。
本以為越往里走越黑,卻沒想到山洞盡頭居然亮著火光。
一山洞的黑衣人,少說也有百來個。
正中間坐著一個紅衣胖子,一個黑衣人正抓著他的左臂往身后反折。
素有俠義精神的我怎麼能見死不救?
「住手,放開那個胖子!」
黑衣人被喝住,真就乖乖地放了手。
我一把將紅衣胖子拉到身后:「放心,有我流云寨少當家在,他們不敢動你!」
「流云寨……少當家?」
黑衣人不可置信地掏出懷里的畫,來回對比。
「你……叫什麼?」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蘇北棠是也。」
「獵物自己送上門了?」黑衣人四十五度看天:「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潑天的富貴嗎?」
8
看樣子,這些人是怕了。
畢竟有通緝榜榜一大哥坐鎮的流云寨一直都是天下山匪的領頭羊。
我瀟灑轉身,準備帶走被欺負的紅衣胖子。
誰知一把匕首猝不及防地橫在我脖間。
我看著腦袋邊滿臉橫肉的臉,震驚道:「你們是一伙的?!」
紅衣胖子呵呵一笑:「不然呢?」
「那他剛剛為什麼要折磨你?」
紅衣胖子微微愣神,復而大笑:「本王只是肩凝癥犯了。」
「那你抓我干什麼?」
我耳邊傳來一聲陰邪的冷笑:「抓了你,還怕抓不到你哥嗎?」
什麼?!
我爹背著我在外面有私生子!
紅衣胖子生無可戀地看著嚎啕大哭的我。
「別哭了!再哭本王殺了你!」
還本王,一個山大王,還給他當上癮了?!
我把脖子伸給胖子:「殺吧,我爹背著我養私生子,我不想活了。」
「私,私生子?」
紅衣胖子趕緊翻看手中的情報。
「沒錯啊,她哥跟她是一個娘ẗų₍生的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爹都死多少年了,哪來的私生子?」
這話我可聽得不樂意,雖然我爹在外拈花惹草,但畢竟還是我爹。
「你爹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
紅衣胖子臉漲得通紅,氣得犯結巴:「你你你,你敢這麼跟本王說話,你知不知道本王是誰?!」
「我管你是誰!敢詛咒我爹,我罵你全家!」
「我可是陳王!」
「不認識。」我歪著頭想了想,確實沒聽說過有個山匪叫陳王:「你弟弟是不是叫敗寇?」
陳王仰天嘆息:「可惜,可惜啊……紀相如此卓絕冠世的一個人,生個女兒怎麼是傻的?!」
我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我爹姓蘇,叫蘇南天,你要是不認識,可以去通緝榜看看。」
「蘇,蘇南天?」
陳王又掏出了他的情報小本本,翻著翻著他就笑了:「原來如此,蘇南天就是蘇遇安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
還沒等我弄清楚狀況,就聽洞口處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封陌一襲玄衣,臉色蒼白地看著被一群黑衣人圍著的我。
陳王皮笑肉不笑地抬頭:「七弟,好久不見啊。」
「封陽,你已被貶為庶人,不配叫孤這聲七弟。」
哦莫?
這叫封陽的真是個王?
還是封陌的兄長?
那我剛剛罵他死爹死全家,罵的豈不是……
完了,我要被株連九族了!
9
我記不清那天是怎麼死里逃生的。
只記得我跟封陌搶了兩把刀跟百來個黑衣人拼命。
我倆都傷痕累累。
最后那一刀劈向我時,我沒了力氣,閉眼等死。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我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之后我就體力不支暈過去了。
再醒來我已經躺在了太子府,身邊坐著紀南舟。
不對,從小到大無論是生病,還是來葵水腹痛,守在我身旁的永遠都是封陌。
這一次,他也不會不管我的。
我心里有不好的預感。
我掙扎著下床,紀南舟眼眶紅紅地拉住我。
我愈發覺得不對勁。
太子府后院掛滿了白幡,后廳搭成了靈堂。
悲痛欲絕的我并沒有發現不妥。
皇后娘娘眼睛有些紅腫,推門而入安慰我:「棠兒別難過,這不怪你,陌兒他……」
「我不聽我不聽,我要找他……」
我一路狂奔,不顧旁人拉扯沖進靈堂推開了棺蓋。
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已經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
但我還是毫不猶豫跳進棺材抱住了他。
「封陌,都怪我。」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的心意。」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太子妃嗎?你都還沒正式給我個名分,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封陌,你死得好慘,尸體腫脹得我都抱不住你了……」
禮部侍郎Ţŭ³目瞪口呆地站在靈堂外。
「未來太子妃抱著陳王的尸體痛哭流涕,這,這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