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猜他可能是不信,但我卻因為他這句話,心悸了很久。
我在夜間想起自己跟他的小秘密,輾轉難眠半宿,最后認命起來挑燈題字。
題的就是眼前的這幅。
后來這幅字跟著我顛沛流離五年多,兜兜轉轉,也算是送到了我想送的人手里。
周敬山沒有說話,只是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畢竟他是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什麼樣的人沒見過,縱然后來他再見我時也會像撩撥女人那般撩撥我幾句。
但那是陪我在南方那幾年的習慣使然,我懂得的。
我怕他尷尬,又補充道:「不過你放心,七十多年過去了,我現在心如磐石,對你沒有半點兒非分之想。」
如愿看到周敬山黑了臉后,我「優雅」地提起旗袍一角,邊往樓梯走邊說:「我住哪?
「我要粉色的公主房,還得朝陽,屋子里一定要有空調,還有,給我買臺手機......」
回眸一笑:「求求叔叔啦~」
8
叔叔很忙,叔叔沒空搭理我。
他將我安頓好就開始應酬。
我閑來無事,便偷偷溜了出去。
我舉著傘,好奇地看著南康的繁華,一沒留神便撞到了人。
那人也蠻不客氣,扯著我的傘摟住我的腰便往旁邊躲。
我掙扎著,大喊:「臭流氓,姑奶奶的油你也敢揩......」
最后我倆連推搡帶毆打,就進了局子。
周敬山趕來時,對面那少年正紅著脖子替自己辯解:「大姐,你看看我,我可是江鈺白,我都說了這是場誤會,我怎麼可能揩你的油!」
「我管你是江鈺白還是江鈺黑,你就說你是不是摟我了,摸我了?」
「你不認識我?」」
江鈺白一臉崩潰,好似我不認識他這件事比我把他送進局子里還要讓他不能接受。
「你是什麼天仙嗎,還要姑奶奶認識......」
話沒說完,肩膀就被周敬山拍了。
我瞬間委屈起來:「周敬山,你怎麼才來!」
江鈺白也傻眼了:「周叔叔,你認識她?」
我們幾個走出公安局的時候,小警員還不忘在后面叮囑:「有問題要及時解決問題,能用溝通解決就不要隨意動用拳頭。」
我們仨點頭哈腰,右拐進了咖啡館。
「你是說這個玩意是江川的重孫子?」
我指著江鈺白,有些不敢相信,姑奶奶還就真成姑奶奶了。
江川是我的弟弟,按理說現在應該嘎了。
但是不出意外的話就意外了——
他還活得好好的,即將要過九十大壽。
我滿臉復雜地看向周敬山:「你給江川也喝血了?」
周敬山沒忍住給了我一個爆栗。
江鈺白是個明星,據他自己說,全網粉絲幾千萬,老少通吃前男團愛豆,不久前剛剛轉行為演員。
這次回南康老家就是給江川過壽,誰知道屁股后面跟了一群窮追不舍的私生飯,他不得已才借我的遮掩脫身。
「江家,還好嗎?」
我覺得我的情感退化了不少,醒來這麼久,回南康也快半個月了,我竟從未生出過心思去江家老宅看一眼。
當年我帶著江家的生意扎根佳木斯開拓市場時,江川才十五歲。
他死死拽住我的衣角不想讓我去,因為東三省那時已經淪陷,他擔憂我。
那時候我答應他一定會回來見他,可是我食言了。
那一面,成了我們的最后一面。
9
我拒絕了江鈺白邀請我去參加江川壽宴的想法。
他畢竟都九十了。
見了我難免會情緒激動,為了他還能再過幾次大壽,我還是不見他的好。
只不過還是發生了個小插曲。
江鈺白在大街上同我拉扯的照片被狗仔發上了網絡,引起了很大的騷動。
「家喻戶曉的前男團成員江鈺白與神秘女友同回老家,疑似好事將近?」
同時期上熱搜的還有周敬山。
「周氏總裁一擲千金為博美人一笑,拍賣會上拍下千價手鏈。」
我一邊吃自己的瓜,一邊吃周敬山的瓜,心里泛起酸澀。
好吧,我承認,我羨慕死了能讓周敬山送手鏈的那個人。
所以周敬山出門后,我選擇了喬裝跟蹤。
我坐在出租車上,眼睜睜看著他半道接了個美女,然后去了南康最大的風月場所——「天上人間」。
我剛要跟著進去,卻被江鈺白一個電話打斷了。
「姑奶奶,江湖救急——」
江川個狗東西,九十歲了整天啥事不干凈玩手機,毫無意外地也看到了我跟江鈺白的照片,并一眼認出了我。
不,他并非知道那是我,只是覺得太巧了。
重孫找了個「女朋友」,模樣竟像他死了七十年的親姐姐。
他激動地拍打著江鈺白的大腿,非逼著他帶我去「他把我從冰棺里掘出來談戀愛lh522」見他。
江鈺白捂著自己的腿,呲著牙嗷嗷躲:「太爺爺,你激動就激動,干嘛拍我的腿啊!」
等我站到江鈺白面前,他額頭上的汗是真的冒出來了。
「我太爺爺的那副樣子,都恨不得咱倆原地入洞房了。」
我抬腿踢了他屁股一腳:「胡說八道什麼呢,折老娘的壽。」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手卻不老實地給周敬山發去了消息——
「趕緊過來,我要跟江鈺白原地入洞房了。
」
沒幾秒鐘,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