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重新重視起眼前的這個姑娘。
韶顏稚齒,螓首蛾眉。
看上去比我要小兩歲,穿著跟我不同色的旗袍,舉止投足盡顯女人味兒。
這樣一對比,我就好像個只會將「你大爺的」、「老子」掛嘴邊的粗魯小姐。
落魄的粗魯小姐。
我們剛坐下,周敬山就抬手將我脖子上的玉摘下來遞給了相里晚。
相里晚拿起玉墜細細看了一番,似乎拿不定主意:「我需要回去確定一下,玉要是真的,咱們倆的協議就奏效。」
相里晚當晚就帶著玉墜飛走了,留下個管家安排我們暫時在「天上人間」住了下來。
我戳了戳周敬山的胳膊,小聲問:「那玉什麼來頭?我都帶過了,二手的又送人不好吧?」
這塊玉是我死了又活那會兒,周敬山親手替我戴上的。
它跟了我七十年,戴在我身上就跟與我融為一體了一般。
就這樣摘了下來,說實話我心里還有些空落落的。
周敬山坐直了身子,認真同我講起這塊玉的來歷。
「春秋時期,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國藺國。
「傳說它的國主風起銜玉而生,玉的光澤照拂了子民,在那個人均壽命不足四十的年代,藺國可以說是人人高壽,所以也被稱作長壽國。
「雖然后來,藺國消失的無影無蹤,在歷史上也沒留下一星半點的痕跡。
「現在看來,不管藺國是否存在過,玉石的傳說恐怕都是真的,要不然你在下面埋那麼多年不死也得爛透了。」
周敬山一說完,我捂住嘴差點沒讓自己吐出來。
「要真是如你所說,這玉得他媽的經歷了多少人的嘴中啊!」
12
相里家需要這塊玉的主要原因就是他們家除了相里晚這位明面上的繼承人。
還有一位特殊的公子。
相里晚有個哥哥,叫相里云風。
相里云風誕生后,相里家開始平步青云,于是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孩子是相里家的福星。
可惜的是,相里云風自幼體弱多病,從六七歲至今,已經被下過數次病危通知。
相里家不算是家族產業,他們實施的是股東制度,因此蠢蠢欲動的各方勢力比較多。
但是相里云風很聰慧,與妹妹相里晚的感情也很好。
相里家近乎一半的產業都壟斷在兄妹二人的手中——
相里云風主內,相里晚主外。
可是三個月前,相里云風又進了重癥監護室。
相里晚一邊照顧相里云風,一邊與股東們抗衡。
為了穩固產業,她上個月才選擇了跟杜家的那位紈绔二世祖聯姻。
杜家全力支持她掌權,而她則滿世界找救治相里云風的方式。
所以最近周敬山才會跟相里晚頻頻往來。
這麼說,相里晚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
等的實在有些無聊,于是我干脆起身趴在周敬山的肌膚上觀察,吹彈可破白皙水嫩,這皮膚,若放在女子臉上都是頂頂好的。
同樣是風吹日曬一路走來,我尸皮都曬裂開了,憑什麼他一成不變?!
周敬山被我看的臉微紅,拽住我的手想將我拂開。
但我往后一退被桌子腿當了一下,加上他拉住我的力度,我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里。
嗯......女上男下。
相里晚留下來管家默默捂住耳朵背過了身去。
周敬山忍無可忍將我掉了個個,改成他將我摜在沙發上。
嗯......更曖昧了。
他咬牙切齒地開口:「江月白,你也有多動癥嗎!」
我老臉也不自然起來,嘴硬到:「怎麼了!我怕尸僵,動動還不成了......」
我們在「天上人間」住了幾天,第四天天還沒亮,周敬山就將我喊了起來。
相里晚回來了。
還給我帶了三樣東西。
一張嶄新的身份證。
一枚成色不比我的玉墜差的和田玉鐲。
還有「天上人間」。
「這,給我了?」
我有些詫異,「天上人間」怎麼著也算是當地數一數二的高級會所了。
那枚玉墜縱然是古董,還有幾分玄學在里面,但我實在也沒想過它居然能這麼值錢。
想當初我闖南闖北,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在佳木斯打通商場關系,而如今幾乎不費吹灰便得了這麼大一間會所。
說實話,我挺心虛。
「我哥醒了,按照約定我自然應該將這些雙手奉上。」
我剛想說一聲「破費了」。
但沒想到周敬山冷哼了一聲:「相里家還是一如既往地摳門。」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神示意他:不摳了不摳了哥,見好就收啊。
相里晚帶著管家走后,我拿起那張嶄新的身份證。
「江-月-白。」
我撫摸著上面的小孩像:「這照片也太丑了,就不能換張好看一點的。
「還有,我不是有身份證了麼?」
周敬山眼神暗了幾分,說了句「不方便」。
我沒聽懂,又問他:「這有啥不方便的,飛機高鐵都能坐。」
「那張有血緣關系。」
我突然才反應過來周敬山的不方便是什麼意思。
想起在江家他那半似認真半似玩笑的「我在追求周小姐」
,我的臉瞬間爆紅。
「周敬山!你好不要臉哦!」
13
我死之前其實有過一個未婚夫,是我父親救助的一個學生,叫孫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