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淮珩驚詫憤怒的聲線順著門縫傳出。
「總裁?!
「陸樵你騙鬼呢?我的夢想是滑遍所有雪山,怎麼可能想不通去開公司?!
「老子最煩生意場上虛情假意那一套!」
陸樵被他的話噎住,緩了緩神才幽幽開口。
「淮哥,當年你突然口口聲聲說要做個性格成熟穩重,工作穩定可靠的男人的,也不要家族資源,一頭扎進去玩命工作。
「我們想攔都攔不住。」
一旁的孟瑯清瘋狂點頭,表示同意。
商淮珩沉默片刻,眉頭蹙起,
「不可能。」
他滿臉憤怒。
「我肯定被什麼傳銷組織洗腦了,報警吧。」
我聽著好玩,差點沒笑出聲來。
哎,看來我接管淮京指日可待啊!
我伸手推門,決心圍觀商淮珩的丟臉時刻。
病房霎時安靜下來,只剩醫療器械監控身體時的運轉聲。
陸樵見我進來,忙招手讓我坐過去。
「盛安,你說你來就來,還帶什麼水……」
他盯著我的左手,硬生生把果字咽了回去。
呵,果然是直男天團。
老娘這是最新的秀款編制包,不是帶把手的大果籃!!!
我撇撇嘴,沒搭理他,一個轉身和商淮珩四目相對。
他靠坐在病床上,額角的小片擦傷被精心上過藥,挺薄的唇微微發白。
這會兒安靜極了,一錯不錯盯著我。
和剛才叫囂著要報警的時候判若兩人。
熾熱的眼神弄得我不大自在,我偏頭,抬手在他眼前晃動兩下。
「不會撞到連我都不認識了吧?」
商淮珩不知怎地呼吸急促起來,臉側攀爬上可疑的淡紅。
監護儀器上的數字突破閾值,瞬間響聲大作,尖銳刺耳。
「我靠,淮哥你別嚇我啊,這是咋了!」
一直坐著的孟瑯清彈起來,瘋狂按向床邊的醫護鈴。
陸樵以為監護器壞了,邦邦就是兩下敲,試圖修正。
一片混亂中,商淮珩望著我磕磕絆絆開口。
「你好,我是淮京集團執行董事。」
「性格成熟穩重,工作穩定可靠。」
「能和我結婚嗎?」
???!!!
04
剎那,全世界都靜悄悄的。
陸樵撇了眼屏幕上除去心跳都極度正常的數值,罵罵咧咧坐了回去。
我滿頭問號楞在原地。
孟瑯清左看看右看看,弱弱發問,「內個,還需要叫醫生嗎?」
「叫個屁!!!」
陸樵翹著二郎腿,白眼翻出天際。
商淮珩心無旁騖,眼巴巴瞧著我,黑曜色的眼底晶瑩水潤。
「你也是開公司的嗎?好巧哦,我也是!可不可以加個聯系方式多多交流。」
陸樵:「老子最煩生意場那一套~」
「我剛醒就被他們兩個人拉著問東問西,太可怕了,我能不能和你走哇。」
陸樵:「報警吧,我被洗腦了~~~」
商淮珩說一句,陸樵陰陽怪氣接一句。
病床上的男人眉頭輕輕蹙起來,語氣瞬間變得委屈,抬手直直指向陸樵。
「你看他,到現在還在兇我。」
「我***,孟瑯清咱們走,茶死他算完!」
陸樵喘著粗氣奪門而出,把房門甩地震天響。
癲了癲了,這個世界終于癲了!
哥們,你這不叫失憶,叫換魂!!!
我尷尬地摸摸鼻子,躲避過分澄澈的目光,試圖把話題引向別處。
「我要不把人叫回來,你和他道個歉?」
商淮珩堅定搖搖頭,眼睛黏在了我身上。
「他們沒你重要。」
漂亮,孟瑯清終于也黑著臉大步離開病房。
……
最后經綜合診斷,商淮珩的記憶停在了高三暑假,剛剛好在認識我之前。
醫生說失憶癥狀大概率不會持續太久。
隨著腦部血塊的吸收會逐漸恢復,而使病人待在安全舒適的環境中會加速這個進程。
那麼,誰給他提供這個舒服的環境呢?!
哈哈,是我呀~
伯父伯母在國外脫不開身,陸樵和孟瑯清死活不愿意再看見他。
商淮珩說他家太大,自己住好害怕……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我是想接手淮京集團,不是要接手它老板!
嚴重懷疑是哪個神仙派發錯了我的愿望!
思緒被拉著行李箱出現在門口的商淮珩打斷。
「姐姐,我住哪個房間?」
住哪?!住天臺的燕子窩!!!
05
28 歲的身體里住著 18 歲的靈魂是什麼表現?
商淮珩給出了他獨特的答案:沉迷于小視頻無法自拔。
兩眼一睜就是刷!!!
他住在次臥,本來看點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影響不到我。
壞就壞在 18 歲的商淮珩太喜歡學以致用了!
上午,我在書房看報表,他扭扭捏捏湊過來。
「如果我變成蟑螂你會愛我嗎?」
我面露喜色,
「真爭氣,那樣我消滅你就不犯法了。
「記得變身之把公司的股份轉讓給我,姐姐替你保管。」
商淮珩:……
中午,開完視頻會議后忙著吃飯沒理他,商淮珩氣鼓鼓撇嘴。
「我會一直憋氣到你理我為止!」
我死亡微笑,「我會一直笑到你葬禮結束為止。」
商淮珩:「蝦人犯!!!」
晚上,好不容易閑下來打算做個舒芙蕾陶冶情操,他好奇扒頭。
「你在干嘛?」
我:……
我:「在鞋里站著!」
問問問,商淮珩你是話癆嗎?!
被吼的商淮珩受氣媳婦似得在島臺幫我分離蛋黃蛋清,試圖討好。
我兇狠地朝他做了個禁聲手勢,他不情不愿點點頭……
嗯,不錯,沒了耳邊的嘰嘰喳喳,世界都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