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走向靳一的房間一邊冷笑道:「你還可以再土一點。」
「你這廝當裁判看著會偏心,待會兒記得告訴謝思琦我來了,讓她給我計分。」
我進門。
靳一的房間虛掩著。
拉著窗簾的房間暗不見天日。
「陳升你這個癟三!趁我病要我命!把老子電腦和手機還給我!等我病好了,你看我練不練你就完事了。」
「靳一,你怎麼病成這樣了?」
安靜的屋子里同時響起我和靳一的聲音。
他一愣,反應過來后,用虛弱且公鴨的嗓子嘶吼:
「臥槽!怎麼是你?」
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起被子蒙起頭:
「阮聽,你一個姑娘家家的知不知道害羞啊!還有硬闖少男房門的?
「你來干什麼。不是在和你心愛的三叔吃飯嗎?我死了不是正好清凈?」
喲喲喲。
酸溜溜的。
我走到他床邊,扒開被子將退燒貼貼在他額頭上,惡狠狠笑了:
「陳升給我打電話我就來咯。和三叔吃飯哪有來你這里上分重要。」
「上分,上分,你就知道惦記那破比賽!
「阮聽,不想比了,你去找三叔吧,我承認我是比不過三叔,也比不過你,我準備要跟你絕交了。」
靳一破罐子破摔,任由我擺弄。
然而說出來的話卻像冷臉洗內褲的嬌妻放狠話一樣毫無威懾力。
唉……
當了死對頭這麼多年。
我還是很難接受我竟然喜歡上這樣的靳一了。
但,喜歡就喜歡了吧。
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姐就寵你這麼一回。
「絕交,你想得美啊。」我說道,「跟你絕交了以后誰吃炸雞腿皮、漢堡胚和披薩邊?」
「怎麼,你就真把我當個人型清道夫唄,舔狗唄,工具人唄,就不舍得讓靳喻延吃那玩意唄?」
「靳一!沒有什麼靳喻延。」
剛確認了自己的心意。
我對胡鬧的靳一很有幾分耐心。
我俯下身子,握住他滾燙的手。
到這時我才發現送給他的五花手鏈他還戴在手上。
勞力士和五花手鏈混搭。
素來自詡潮男的靳一竟也會任由自己身上出現這麼違和的搭配。
我啼笑皆非:
「生病了就快點吃藥好起來,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認識的靳一可不是會輕易認輸的人。
「靳一,我等你振作起來。」
呼吸一窒。
黑暗中,我也不確定靳一有沒有在看我。
只是半晌,他認真道:「好。
「那你等我。」
19
歲末暴雪夜。
靳家內部的暗流涌動終于歸于平靜,落下帷幕。
誰也沒有想到。
手握大把現金來勢洶洶的靳喻延,竟然真的敗在比自己小了將近十歲的親侄子手中,鋃鐺入獄。
當事人靳一在復盤時也感慨萬千:
「失道者寡助。把華爾街那些臟手段帶回來,靳喻延實在是操之過急。
「不過也算我作弊吧。如果真的跟他硬碰硬,我未必能贏過他。」
靳喻延看準了靳一的父親才干平平。
卻忽視了靳一母親家族勢力在商界的實力。
他們掌握了靳喻延行賄的證據。
盡管靳老爺子極力周旋,但法律紅線畢竟不可違。
老爺子也年老力疲。
最終無力回天。
這是屬于靳一的新時代了。
窗外漫天飄雪。
屋里一片熱火朝天。
我一邊摸牌一邊嫌棄:
「靳一,你能不能換個香水噴?這苦橘味都快把你腌入味了,知道嗎?」
真的快把我臭暈了。
靳一掀起外套一聞:
「這不是你送我的嗎?我以為你很喜歡這個味道啊。
一開始我也有點接受不了,不過我看你喜歡就強迫自己接受咯。嘿嘿,我都不舍得噴你送我的那瓶,我家里還買了十瓶一模一樣的等著噴呢。」
我:「……」
是我送的沒錯,但我隨手把這玩意丟進禮物盒的時候也不知道你會買十瓶來噴啊!大哥!
然而最終還是啞巴吃黃連。
我總不好說我把我盲買踩雷的味道隨手送給靳一了。
要扣分的。
因而我自認倒霉,默默轉移了話題:
「我送你的我當然喜歡了,對了,我胡了。」
我推倒面前的麻將牌,心情又愉悅起來。
「又胡!
「我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謝思琦看了一眼我和靳一的牌,冷笑道:
「靳一把把給你喂牌怎麼打?你們這種該死的小情侶能不能自己找個桌子搓去啊!我們的命不是命啦?我的錢也有用啊!」
被控訴的靳一對自己喂牌的事實供認不諱。
毫不知羞地笑著舉起雙手:
「逗逗她開心都被你發現了。
「行!行!行!輸了都算我的,贏了算你雙倍。」
我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好霸總的行為。
也算因禍得福。
經過這番歷練,靳一身上的氣質沉穩了不少。
白熾燈下,他俊美凌厲的五官被照得分明。
成熟中又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少年意氣。
這是只有靳一才能平衡得這麼好的兩種特質。
真特麼帥!
我約莫是愛上這個男人了。
然而心底的小鹿還沒來得及亂撞,帥不過三秒定律發作,他竟賤兮兮戳陳升:
「這男朋友當得好吧?男友力爆棚沒有?計分,統統給哥計上!
「馬上一年之期就到了,你們比分統計得咋樣了?每一分都算清楚了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復,靳一滿意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