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從那天被欺負以后,白笙其實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機會得到李小海的道歉,所以如今面對忽然低頭和自己說對不起的李小海,他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他呆呆看著李小海,手里拿著剛才李叔塞進他手里的歉禮,最終將視線求助般的看向了陳漁。
陳漁也正看著他,對上他的視線,微微一笑,問:“想接受這個道歉嗎?”
白笙愣愣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東西,思索著自己要接受這個道歉嗎。
這猶豫落在了李叔眼里,就成了不好的信號,他怕白笙會不接受道歉,于是連忙開口道:“白笙啊,我家小海真的已經知道錯了,他昨天提到自己做的事情,還悔恨的哭了。”
“他說他不應該那樣欺負你,他覺得自己真的很過分。”
“我知道他一句輕飄飄的道歉沒辦法彌補你受到的傷害,所以叔今天就替你做主,收拾這個臭小子。”李叔越說越激動,從旁邊拾起一根棍子,一腳將站著的李小海踹倒,二話不說就抽起了李小海。
一邊抽著,李叔嘴里還罵著,“讓你個不懂事的臭小子天天欺負別人,我怎麼教你來著,讓你待人友善,你就是這樣友善的?”
“看老子不抽死你!”
棍子打在身上發出“啪啪”的響聲,李小海被抽得亂竄,一邊竄一邊哭,說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這樣類似的話。
陳漁冷眼看著這場鬧劇,他知道這不過是一場專門表現給他們看的苦肉計,所以心里沒有一點動容,但白笙卻是不知道的。
當李叔開始抽打李小海的時候,白笙顯然嚇到了,他本來就對這件事很懵,眼下就更懵了,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下意識的就想去攔李叔打人的手。
但他才走兩步,就被陳漁攔住了,白笙不懂陳漁為什麼攔他,有些疑惑的看向陳漁。
陳漁湊到他耳邊,說:“別過去被誤傷了。”
然后便看向正追著兒子打的李叔,說道:“行了,李叔,你別打了。”
李叔聞聲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看向白笙,說:“怎麼?白笙原諒小海了嗎?解氣了嗎?如果沒解氣,叔還能繼續打。”
李叔慣會順坡往上爬的,按他這說法,白笙不解氣他就繼續打,明明是他動的手,但若白笙還不原諒,正任由他繼續打李小海,到了旁人嘴里,倒是白笙的不是了。
聽著這話的陳漁微微蹙了眉頭,他心中不悅,但沒有表現的太明顯。
白笙這時候扯了扯陳漁的衣角,陳漁扭頭看去,就見白笙從斜挎包里拿出小本子,寫道:【你告訴李叔,我原諒李小海了,讓他不要打了。】
白笙眼神不安,顯然是真的怕李叔又打李小海,他心底一貫善良,脾氣也軟,別人說什麼他大概率都會信,這會兒只怕是真覺得李叔是在為他出氣,他又看不得別人因為他挨打的畫面,心中擔憂的不行。
陳漁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但終究是沒將李叔那點小心思戳破告訴白笙。
陳漁自己也說不清楚他這算是什麼心里,大抵是想要保留著世上難得的一片純凈吧。
他扭頭看向李叔,說:“叔,不用打了,白笙說原諒他了。
”
說著,陳漁眼神冷冷的落到一旁的李小海身上,說:“快說謝謝吧,記住這份恩情。”
陳漁這話說的就是故意隔應李小海和李叔的,他們來道歉還用心機,就別怪陳漁也惡心他們。
果不其然,聽著這話的李叔和李小海表情都變得不太好看起來,站在他們的視角,今天他們之所以會來道歉,純屬形勢所逼,心中根本沒覺得哪里有錯,總得來說,道歉是他們受了委屈,要不是白笙遲遲不說原諒,他們也不用演這麼一出戲。
如今到頭來,他們不僅要低頭道歉,還要謝謝白笙,這實在是……
陳漁看著他們隔應且別扭的表情心中一陣痛快,然后就看著李小海對著白笙深深鞠了一躬,說:“對不起,謝謝你原諒我。”
說這話時,李小海的表情扭曲,像是被自己違心的話給惡心了,但卻沒有一點辦法,那畫面實在是可笑又滑稽。
陳漁低頭看向身側的白笙,見他沒有注意的李小海的表情,心下微松。
雖然陳漁知道眼下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虛偽的表演,但他不希望白笙知道這一切。
白笙只需要以為,這些人真的是覺得錯了,李叔也真的是為他出氣,而李小海也真的在道歉,這就夠了。
事情到這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李叔和陳漁還要白笙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以后,便帶著李小海離開了。
剛才還熱鬧非凡的院子,一時間又只剩下白笙和陳漁兩個人。
白笙看著李叔他們離開的背影神色還有些恍惚,直到陳漁開口叫他,才回過神來,“外面曬,回屋吧。
”
白笙聽著這話,點點頭,走了兩步,似是想起什麼一般,看向手里剛才李叔提來的歉禮。
李叔提的幾袋東西,分別是西瓜還有糕點和糖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