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前一晚,我給學弟發消息:
【學不進去,想親嘴。】
謝蘊震驚,秒回:【啊?】
我一本正經地向他科普:
【書上說,知識會通過嘴傳播。
【也就是說,我現在找個學霸親嘴,明天保準不會掛科。】
五分鐘后,謝蘊撥通我的電話,微微氣喘。
「學姐,我剛好路過你宿舍樓下,你要下來嗎?」
1
我從厚重的專業課本里抬起頭來,忍著笑,用疑惑的語氣問:「我下去做什麼?」
電話那頭靜默了一瞬。
謝蘊不太自信地開口:「那個,我學習還可以……」
「哦~」我刻意拉長了尾音,恍然大悟般反問:「你是想幫我輸入知識?」
沒等他回答,我直接一個轉折:
「可是,你才大一,大二的知識你還沒學呢。」
謝蘊急了:「我提前學過了。」
我抱歉道:「可是我有人選了誒。」
說完,我悄悄貓在暗處看樓下某只小狗的反應。
陰影里,蔫巴巴的黑發少年站在風里,似乎快要被風吹散了。
半晌,低低的聲音在風聲中問我:「是學姐喜歡的人嗎?」
「嗯……」我故作沉吟,數了三秒才回答:「我感覺,他喜歡我多一點。」
聞言,謝蘊的眸光暗了下來。
這個回答,就代表,學姐也喜歡那個人。
他抓著手機煩躁地站在原地。
如果想維持人設,他應該說聲祝福,但他不想,他想祝分。
學姐說過喜歡乖乖的男孩子。
是他裝得不夠乖嗎?
學姐為什麼不和他親?
不和他親又為什麼要給他發這種消息?
2
我單手支著下巴,趴在欄桿邊看謝蘊在樓下焦躁不安地抓頭發。
暖黃色的燈光落在他優越的側臉上,漂亮得不像話。
其實當初是我勾的謝蘊。
沒想到他太好勾了。
那天新生開學,我作為大二學姐,特意挑了謝蘊給他引路。
因為我從他壓低的鴨舌帽和口罩下發現他似乎巨帥無比。
路過小賣部,我給他買了水。
就是為了看他的臉。
如我所料,帥得我想帶回家藏起來。
他仿佛被我看得害羞了,緋紅漫過耳尖,拿出手機小聲問我:「學姐,可以加個微信嗎?」
我當場蒙了下。
莫?
雙向奔赴嗎這是?
直到他又補了一句:「我把水的錢還你。」
我心碎了。
但沒關系,我撩人技術一流。
這微信一加,每天都會聊上幾句,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曖昧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
我很喜歡看他暗戳戳吃醋還不敢說點什麼的小模樣。
真的可愛死了。
思緒回籠,我好心情地彎了彎唇角,打破了電話那頭的沉默。
「風挺大的,你快回宿舍吧,小心感冒了。」
「好,正準備回呢。」
謝蘊動了動腳,并沒有走,而是在旁邊的石椅上了下來,身子微弓,捂著手機聽筒燃了根煙。
猩紅的火星子在黑夜里時明時暗。
長臂慵懶地屈在膝蓋上支著身子。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好小子,還有這一面呢。
想起他在我面前立的不抽煙不喝酒不泡吧的清純無害人設。
我準備嚇唬嚇唬他。
于是,我故意問他:「我怎麼好像聽到你那邊有打火機的聲音,你抽煙?」
謝蘊慌了,手一顫,煙掉到了地上。
他忙伸腳壓住煙頭碾滅。
邊從口袋里拿了紙巾把煙包起來丟進垃圾桶,邊跟我解釋:
「我不抽煙的,剛剛是一個路過的人在點煙。」
我冷下聲:「謝蘊,我不喜歡撒謊的人。
」
謝蘊瞬間意識到了不對,抬頭看了上來。
和我四目相對的剎那,他的心猝然漏跳了一拍。
手足無措地慌亂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會戒掉的。」
我垂眸看著他,語調涼涼:「嗯,吸煙有害健康,戒了好。」
小崽子,年紀輕輕就抽煙。
不學好。
我揮了揮手,「快回去吧,馬上熄燈了。」
謝蘊仰著頭,眼巴巴地望著我:「你生我氣了嗎?」
我莫名其妙地回望:「沒有,生什麼氣?你喜歡抽我又不能攔著,我只是不喜歡被欺騙而已。」
謝蘊聞聲,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以攔著的。
他想要被管束。
為什麼不管他?
「學姐。」
他喊住轉身準備回屋的我。
問道:「你和那個人,就是你喜歡的人,確定關系了嗎?」
我心底暗笑,表面故作淡然地搖了下頭,「還沒有。」
謝蘊抿緊唇,暗示我:「學姐,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一說,把自己都罵進去了。
我憋笑憋得很辛苦,假裝聽不懂:「什麼意思?」
謝蘊踟躕片刻,盯著我的眼睛解釋:
「不要親男人的意思,而且,親吻容易導致缺氧,大腦會空白,還會亂糟糟的,不利于記憶。」
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狐疑地問:「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你親過?」
「沒……」
謝蘊下意識地想否認,但想起我不喜歡被欺騙,又改了口:「親、親過一次。」
我震驚地瞪大雙目。
「什麼時候的事,男的女的?」
天吶,我未來男友的初吻沒了。
我真的要碎了。
謝蘊像是回憶起什麼,聲音都像裹了蜜,「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我十八歲生日那天發生的……」
他似乎還想繼續說。
但我不想聽。
我一個破看文的小女孩,受小說荼毒嚴重,有嚴重的感情潔癖。
就這一秒鐘。
我感覺我也沒多喜歡他了。
「別說了,晚安。」
我打斷他,掛了電話。
回到屋子就趴在床上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