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周行川越走越近,又打起了退堂鼓。
封面上沒有寫名字,就寫了個又大又中二的「致愛人」。
千鈞一發之際,我使勁朝著梁以丞使眼色。
梁以丞虎口奪書:「誒兄弟,不好意思,寫給我的。」
沒想到,周行川一眼就認出了我的字。
我當時忙著裝鵪鶉,假裝與我無關,他就以為我默認了。
以為情書真是寫給梁以丞的。
加上高中青春期別扭,對喜歡的人總是小心翼翼,反倒對梁以丞大大咧咧。
「連運動會,你都寧愿問他, 不問我。」
周行川親了親我的手心,又轉而十指緊扣,開口語氣委屈。
我想到他說的是哪一次。
高二運動會,項目人員都報不滿。
身為體育委員的我只好從身邊人下手。
可那會兒周行川在沖刺物理競賽, 我自然不想耽誤他。
瞟了正在做題的周行川一眼, 我果斷轉身對著后桌的梁以丞笑得諂媚。
「梁哥, 作為我們班最高最帥的男人,你不會不想報名吧?」
梁以丞吊兒郎當挑了挑眉:「別亂喊啊,哥是男孩兒!」
我一陣無語,強行給他填了一個三千米。
到報名截止那天,我們班的跳遠項目還是空的。
我撇著嘴拿著表準備去交的時候,帶著耳機的周行川突然拉住了我。
「還缺哪個項目的人?」
「啊?」
周行川摘下耳機, 語氣無奈:「我忘了報名時間了。」
那時候,我還傻傻以為周行川是做題累了想放松一下。
23
從 w 縣回來之后,我和周行川一起回了老宅。
爺爺見我和周行川牽著手進門,原本皺著的臉才一下笑開。
我跑到爺爺身邊,挽著爺爺的手向他道歉那天的不告而別。
爺爺笑著擺擺手:「罰你今天陪我喝甜湯。」
他拿拐杖輕輕敲了周行川的大腿:
「臭小子,把我孫媳婦弄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沒長嘴,該打。」
周行川一動不動地受了,「嗯,不會弄丟了。」
這天晚上,我們宿在了老宅。
睡前路過書房時,我又想起當初爺爺提起婚約的情景。
我欣喜又無措地往周行川看去, 他卻只是低著頭, 神情黯淡。
直到現在我都不愿再想起那個場景。
回到房間以后,周行川的手不安分地勾著我的衣服下擺。
他的人設崩得太快,現在哪還有清冷的樣子。
吻要落下來時, 我抬手擋住了他的臉。
「周行川, 為什麼又要拒絕婚約啊?」我努了努嘴, 「即使以為我高中喜歡梁以丞, 那也過去很多年了不是嗎?」
「你真的想知道?」
那天我們說起以前,我難過了很久。
周行川抱著我哄, 說再也不提了。
可今天我又忍不住翻了舊賬。
周行川把我抱進懷里,嘴唇抵在我耳邊,聲音有些沙啞。
「爸爸媽媽是聯姻在一起的, 最后卻……」他頓了頓,說得有些艱難:「我怕用卑鄙的方式把你綁在身邊,會出問題。」
周行川說得很模糊, 我卻聽清楚。
雖然出事的時候周行川還很小,但也懂事了。
他知道如果爸爸媽媽之間有愛, 或許不會有后來的悲慘結局。
周行川看著健康成長起來, 卻早就在心里埋下了創傷。
「是我的問題, 是我太膽小了。」他親了親我,小聲道。
「那為什麼后來又答應了?」我哽了哽,轉身偷偷擦了眼淚。
周行川很久沒有回答。
直到我以為他睡著了, 轉身去看,猝不及防就被堵住了嘴唇。
喘息間,周行川聲音斷斷續續。
「因為你來找我了。」
「謝謝你來找我。」他哽咽道。
我心軟成了一團,攀上他的肩膀:「我們和他們不一樣, 別怕啊周行川。」
周行川怔了怔,鄭重地親了親我的額頭。
「嗯,我愛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