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們務必去確定……」
從無數次的錯誤答案中,這一次,我終于找到了正確的選項。
用一塊錢,一通電話。
一場酣暢淋漓的表演。
20
盡管周夙極力撇清,說一切與自己無關,可多次電話記錄證明。
他不僅接了,還提供了同學信息,是實打實的共犯。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居然是周夙提供的地址,還專門挑家里只有老弱婦孺的。」
「夏琳對他一片癡心,哎,殺人犯的兒子,難怪心狠成這樣。」
「他若不幫,大家都會知道他是死刑逃犯的兒子,以后各方面都會受影響。」
夏琳家起訴了他,周夙的高考成績也被取消。
而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我徹底置身在風波之外。
高考我發揮很穩定。
沒多久,班主任單獨找我談了話, 她意有所指。
「我沒有打過舉報電話, 監控顯示,電話是從學校公共電話亭打出去的,我看了監控……是你, 秦松同學。」
「現在就我們兩人, 你能解釋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彼時近黃昏, 夕陽染紅了校園。
我淡定地笑了:「是巧合, 老師, 我怎麼會知道這些呢,我只是給家里打電話, 僅此而已。」
我相信, 班主任不會多嘴的。
成績出來,沒有懸念,我被清華電子信息工程專業錄取。
現在才 2008 年, 這會是未來十年最賺錢的專業。
錄取書收到那天,社區敲鑼打鼓舉來慶賀,外婆換了嶄新的衣服,頭發一絲不茍地盤起。
大合照里, 她牽著我手,背脊挺得筆直,無比驕傲。
大二,我靠編程賺到第一桶金。
大三, 我在中關村租了兩套房,一套創業,一套給外婆住。
我帶小老太去看她念叨大半輩子的升國旗。
去故宮拍照,什剎海坐冰車, 十大胡同吃豆汁。
懸崖縫隙里的小松長大了,足以撐起一片天地。
有天, 我在老屋收拾書包, 夾層里忽然抖出張東西。
撿起一看,竟是張破舊的護身符。
外婆看到,不好意思嘟噥:「哎呀, 當年你高考, 圖個好意頭放的。」
一旁的二姨婆立刻揭穿她, 說松松, 這符可不簡單。
「你外婆聽人家說山里廟靈, 非要給你求一個,那臺階多高多陡啊,她啊,一路磕頭磕到佛祖面前,說要磕夠九十九個才心誠, 頭也破了腰也扭傷了。」
「就求她孫女平安順遂,事事如意呢!」
符上面有斑斑血跡,仔細聞, 甚至還有火燒灼過的痕跡。
提醒著我, 過去那些驚心動魄的瞬間。
都是真實存在過的。
我無法抑制地顫抖, 淚水奪眶而出,到了今時今日。
我才終于明白,所有重啟的契機, 九十九個臺階,九十九次機會。
原來是外婆向神佛,為我求來的——
唯一的祝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