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質量,嘖嘖!」大舌頭贊了幾句,但隨后他又一臉警惕,「你們兩個怎麼有活珠子的?」
「說!」八字胡還恐嚇一般地問。
狗丫嚇得,往我身后躲了躲。
但我面不改色,回答說:
「我爸生的。」
「村里聽說活珠子能賣錢,男人們也都豁出去了!」
大舌頭跟八字胡交流下眼神,似乎還不太信。
大舌頭又問,「你們哪個村的?」
我:「野山溝!」
這三字一出口,一瞬間,這倆人都釋然了。
八字胡一臉不屑:
「是那個破地方啊。呵!」
「以前是重男輕女,寧可傾家蕩產和挖地三尺,也湊錢買媳婦。」
「現在可好,男人窮瘋了,連臉都不要了,像娘們似的懷孕?」
大舌頭這時也附和著,大聲嘲笑。
但突然間,他還留意到狗丫了。
隨后臉色一變。
「你抬起頭,我看著怎麼這麼臉熟呢?」
14
狗丫嚇得,身體連連往我身后躲。
但大舌頭突然伸手,捏住狗丫的下巴。
強行往上抬。
這一次,他完全記起來了。
「是嫩哈!一年不見,真是女大十八變,嘖!」
八字胡更看愣了,補充說:
「別說,這小妞長得真不賴。」
我這時也出手了。
對準大舌頭的手,狠狠推了一下。
力道之大,他一踉蹌。
我懶著多說別的,指了指玻璃瓶:「這是正事,到底買不買?」
「當然買!」
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大舌頭從吉普上取下來一個旅行包。
我沒數到底有多少,反正鼓鼓囊囊,還挺沉。
就這期間,大舌頭的目光,一直放在我和狗丫身上。
「你們回村里麼?這大夜里的,讓我送送你們?」
我點點頭。
狗丫幾乎是潛意識,反復搖頭。
至于大舌頭他倆,只是默默交流下眼神,會意地一壞笑。
就這樣,我和狗丫坐到后面。
大舌頭當起司機。
一腳油下去,吉普疾馳而出。
一路上,大舌頭總故意找話題。
「兩位小姑娘,你們那村,實際上亂得很!」
「大部分人都沒讀書,沒什麼素質和教養。」
「不如…」他稍微頓了頓:「你們倆,不如跟了我倆。」
八字胡連連叫好,又補充:
「我們帶你去市里,住大樓房,每天不用你們干什麼,保準好吃好喝地供著你們。」
當然了,這時八字胡也頓了頓,含蓄地透露:「我倆雖然都有家室,但放心,兜里的票子,養你倆足夠了。」
為了動搖我倆,他們隨后還一轉話題。
八字胡:「你們村里,男人都心黑。知道麼,有一次,我們賣了一個女大學生過去。」
「她生不出男孩,把她家男人氣得。結果怎麼樣?」
大舌頭插話:「我支了個招,那男人不僅聽了,還變本加厲,硬生生把那女的給打傻了!」
這倆人提到這些,就像提起什麼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但我冷著臉,死死捏著拳頭。
因為他們說的,就是我媽。
再接下來,他倆又提到三奶奶了。
大舌頭:「這兩年有錢人口味變了,養生都打起活珠子的主意了。」
「我正好搞到了一個偏方,就給三奶奶送過去研究。」
八字胡這時補充:「那偏方原本不太全,沒想到三奶奶真能折騰,竟硬是研究出來了。」
這倆人,又是高興得哄然大笑一番。
我微微抬起頭,從后往前地打量著他們。
我心想,竟然是這倆畜生。
村里那些男人,壞是壞。
但相比之下,這倆人才是始作俑者。
面上我沒什麼,但偷偷地,我從身上翻出兩段草繩來。
這可不是市面上賣的那種,我們自己編的,極其結實。
我遞給狗丫一根,也找機會,附耳跟她說了幾句話。
狗丫聽完時,嚇得渾身一哆嗦。
她還望向我。那意思,能不能不做?
我搖搖頭。
突然間,我喊了句,「停車。」
大舌頭不知道發生什麼了,急忙一腳剎車。
也就是這一刻,我提醒了句,「狗丫!」
我也當先動手了。
就順著駕駛位,把草繩遞了過去。
纏住大舌頭的脖子后,我玩了命地往后拽。
他瞬間一臉通紅,立馬窒息。
狗丫慢了半拍。
「狗丫!狗丫!」我大喊著。
這時她那邊的八字胡,手里有動作。
像掏什麼武器。
狗丫絕對是被逼出來的。
她大聲哇了一嗓子。
再接下來的場景……
好一會后,我這邊都消停了。
但狗丫呢,她依然死死用力著。
那八字胡,青紫著臉, 其實早就死透了。
但狗丫變得很瘋狂。
尤其她表情中,再沒有膽小, 更多的,是復仇時才有的憤怒……
15
幾天后,深夜。
我家突然起了一場大火。
火勢之大, 把一切都燒得面目全非。
等村民趕過來,好不容易撲滅時,他們只是在我家找到了八具燒焦的男尸。
村里人說:我和我媽其實也被燒死了,只不過燒得太狠, 直接被火化了。
另外, 狗丫和招弟, 神秘失蹤了。
大家都猜測:她倆是砍柴時,在后山遇到野狼了。
……
一晃,三個月后。
一個深夜。
三個穿著風衣的男子,正在市郊一個偏僻處站著, 像是等待什麼人呢。
很快,兩束光出現了。
一輛大奔開了過來。
停在這三人面前后, 從大奔里走下來一個光頭。
「是你們要買女人?」
他對這三名男子問道。
這三名男子,立刻湊了過去。
為首的這位, 還壓著嗓子, 很沙啞地回應幾句。
光頭:「先說好, 我賣的女人都是好貨,所以價格不能讓步。
」
為首男子點點頭:「放心, 錢不是問題。」
他還故意亮出一個旅行包,鼓鼓囊囊著。
大光頭很滿意。
「三位上車, 咱們細聊。」
就這樣,他們一起坐到大奔上。
但下一刻,坐在后車座的兩名男子,很默契地掏出一截草繩。
而坐在副駕駛的這位, 又拿出一把短柄柴刀。
一陣慘叫聲過后,大光頭的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他也耷拉著腦袋,再無呼吸。
這三名男子,這時竟一點也不慌。
其實,這哪是「男子」啊, 分明是喬裝的三個女子。
坐在副駕駛的我,點了一根香煙, 吸了一口后, 就把它遞到后車座。
一人吸一口!誰也不落空!
后座的狗丫,嗆得直咳嗽, 開口吐槽,「這玩意有什麼好吸的?」
而在她身旁的招弟,立刻接話:「男人能抽,我們為什麼不能抽?」
就這樣, 又抽了幾口。
我開口:「歇幾天, 然后咱們物色下一個目標。」
招弟和狗丫全點頭。
招弟還提議:「趁著這幾天,咱們回去看看媽吧。」
狗丫還喜滋滋起來:「咱媽最近有些好轉,不那麼傻了!」
很快,大奔又啟動了。
我當司機, 拉著光頭的尸體,也載著招弟和狗丫。
一路疾馳,它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