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你三叔公的孫子!」
我深吸了一口氣,如此,便一切都說通了。
18
第一天晚上,三叔公讓我跟我哥換房間,是為了最大程度地保護我哥的安全。
第二天晚上,三叔公讓我守靈,是想讓我直接替我哥去死。
如果不是因為白天我媽摳門,煮了欲蛇。
如果不是因為我哥吃了欲蛇所以把持不住,我可能早就死了。
六奶心疼地摸了摸我的頭:「可憐的孩子,生在這樣一個地方。」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被人算計也只能認命。」
我眼神凜冽地看著三奶:「誰說的,誰說我只能認命的,我憑什麼認命。」
「憑什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為什麼不能是,我為刀俎,人為魚肉。」
六奶震驚地看著我:「娃子,你要干嗎?」
我目光灼灼地盯著六奶:「我要改命。」
「六奶,麻煩你了,把棺材釘拿給我吧!」
19
我把棺材釘還有黑狗血拿回家的時候,三叔公臉色不太好看地問我:「怎麼去了那麼久。」
我身子往后縮了一下,有點唯唯諾諾地說:「六奶說棺材釘是頂好的東西。」
「不愿意給我,我磨了好一會,她才拿出來。」
聽到這,三叔公的臉色才緩和了些。
三叔公上下打量著我,欲言又止地問:「你六奶,沒跟你說什麼吧!」
我低著頭:「說了,說我嫂子是頂厲害的東西,讓我小心的,一定要保住命!」
「別的沒說什麼嗎?」
我搖搖頭:「沒有。」
三叔公這才松了口氣,讓我拿著東西趕緊去找十方。
我到十方跟前的時候,十方已經把棺材做好了。
我有些瞠目結舌地看著十方:「平時,棺材匠打一口棺材都得提前半個月預定。
」
「你竟然比棺材匠快這麼多。」
十方不以為意地說:「用了些特殊的法門罷了。」
「時不待我,只能如此。」
說完,十方看著靈堂說:「你去里邊,把你嫂子背出來吧!」
「我在你們村子里轉了一圈,我發現除了你身上沒有怨氣外,別的人身上都有。」
「也就是說,只有你才能把你嫂子背出來,別人去,非死即傷。」
我瞇著眼睛看著十方:「也就是說,我嫂子會害這個村里所有人,但是唯獨不會害我對不對。」
十方沒說話,不過他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我猜的是對的。
我點了點頭:「你在這里等我,我這就去把我嫂子背出來。」
20
棺材里,嫂子的肚子比以前更大了。
而且本來十指禿禿的手指,現在延伸出很長一截紅指甲。
如果仔細看,就能看到,嫂子的指甲還在一直長著。
雖然速度很緩慢,不過確確實實是在生長。
我不敢再耽誤,急忙背起嫂子的尸體向靈堂外走去。
十方看著我嫂子的尸體,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尸變了。」
「大白天就開始尸變,果然至陰至邪。」
「不過。」十方看了看手里的棺材釘還有棺材旁的黑狗血:「不過,幸好有這些東西壓制她。」
「必能讓她永不超生。」
聽到十方的話,我的身子抖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著十方:「壓制不就好了嗎?」
「為什麼一定要讓她永不超生呢?」
十方瞇著眼睛,臉上帶著一絲狠辣:「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與其以后提心吊膽,還不如一勞永逸。」
「一個厲鬼罷了,沒什麼好心慈手軟的。」
我低著頭好一會兒,才悶悶地說:「為什麼不能心慈手軟呢?」
「你應當知道她經歷過什麼吧?」
「是我們村里的人對不住她!」
十方臉上閃過一絲不屑:「可是她已經死了,我現在如果不留一手,以后你們全村的人,都可能因她喪命。」
「一個人的命跟一堆人的命,到底哪個重要,你分不清楚嗎?」
我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十方:「你說得不對,一堆人的命是命,可一個人的命也是命。」
「誰的命都只有一次。」
「不能因為施暴者人多,就讓無辜的人慘死。」
「法不責眾,分明是世界上最沒道理的事情。」
我說完后,十方沉默了。
過了好久好久以后,他突的笑了,對我說:「誰知道呢?」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但是我從小到大的理念就是一人的冤屈,在一堆人的命面前不值一提。」
「至于你說的,等你有足夠的能力以后,你可以按你的想的做。」
「但現在,你必須按我的法則行事。」
話到此處,我知道我說服不了十方了,也就沒再開口。
任勞任怨地聽著十方的話。
幫他把棺材釘一寸一寸地釘在我嫂子的棺材里。
又把黑狗血澆在了棺材蓋上。
過程一切順利,十方的狀態也肉眼可見的松弛了下來。
他讓我和他一起抬著棺材,向亂葬崗走去。
我有些奇怪,不應該埋到后山墳場嗎?
為什麼要扔到亂葬崗。
十方邊走邊跟我解釋:「因為她是橫死的。」
「雖然被我鎮壓了,但是煞氣還是很重,如果埋在后山的話,會壞了我們整個村的運勢。」
「可能不知道要多少年,沒安生日子過了。」
「但是亂葬崗就不一樣了。」
「亂葬崗本來就是極陰之地,極陰制極煞剛剛好。
」
聽完十方的話,我冷笑一聲:「你還真是思慮周全啊!」
還真是,為壞人做好了一切打算啊!
21
等我們到家以后,我哥的身子已經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