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裴,別動。」
忽地,蒼老的聲音自我身后傳來。
我猛然扭頭,睜大了眼睛:
「張教授?!」
14
「是我。」
張教授手里拿著槍,槍口對準我。
我滿臉詫異,「教授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那個懸崖下面是水,我提前探查過。」
張教授眼神微瞇,「多謝你們給我探路啊,不然青銅通道那一關,我還真有可能著了道。」
「你看到老刀沒有?」
我忍不住發問。
「估計已經被抱陰蝽吃干凈了。」
張教授幸災樂禍道:「幸好通道破口不大,距離再遠點,我跳過來恐怕會驚動那些蟲子。」
「你在這里找鯤鵬?」
我沉著臉,死死盯著他。
「找鯤鵬?你以為這里是什麼地方?」張教授望向那團神異之肉,毫不掩飾目中渴望,「是在鯤鵬肚子里!」
「趕緊把鯤鵬肉胾給我!不然有你好看!」
我看著手中的東西,「鯤鵬肉胾?」
「沒錯!傳說吃了百病盡消,長生不老!」張教授臉色紅潤,「十年前,我來到北極,發現鯤鵬的蹤跡。」
「可惜,只得到了那張圖,但一直不明其妙。」
「直到五年前,我查出肝癌晚期,想活下去,我不得不寄希望于虛無縹緲的神跡。」
停頓片刻,他話音一轉:
「后來遇到你哥,在你家的《大秦異聞錄》中,得知有可比肩仙藥的鯤鵬肉胾,讓我有了生的希望!」
「別人可能覺得是假的,但我知道,鯤鵬是存在的!」
我氣笑了,「所以,你一直利用我哥?他到哪兒去了?」
「現在都沒看到他,你心里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張教授一槍打在我腳下,森然笑道:「東西拿過來,不然……下一槍就是你的腦袋。」
「好,我給你。」
我深呼一口氣,拿起鯤鵬肉胾走了過去。
張教授興奮不已。
就在即將遞給他時,我身子向下一沉,腿朝他下盤勾去。
「找死!」
張教授失去平衡摔倒,手槍脫手掉落!
我抓準時機,快速撲了過去。
嘭!
一聲刺耳的槍響,回蕩在整個內殿。
我大腿瞬間麻木,重重滾倒在地。
「我又不是只有一把槍。」
張教授獰笑著走來,溫熱的槍口抵住我眉心,「怎麼不掙扎了?」
「呼……」
前所未有的虛弱感,充斥我全身,「靠!身體不受控制了……」
張教授面目猙獰,扣下了扳機。
「去死吧!」
噗嗤!
血液,濺射在我臉上。
張教授瞳孔放大,滿臉難以置信,徑直倒下。
子彈從我耳邊穿過,耳中嗡嗡作響,我震驚地望著張教授身后的年輕男人。
氣質冷厲如刀。
那張臉,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我哥,商陸!
15
「哥,你……」
眼前的男ṱũ₀人,讓我有些陌生,「你怎麼穿成這副摸樣?」
他一身黑色篷衣,將整個人都罩在里面,只露出一張臉。
聽到我的話,他頓了頓,卻沒回話。
而是走到我身前,將地上那團鯤鵬肉胾,踢到了一邊。
我剛想說話,就看見被踢開的鯤鵬肉胾,化為一團黑色粉末,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假的?!」
我艱難地靠過去,除了一堆粉末,什麼都沒有。
「真的,是這個。」我哥將手按在青銅鼎的花紋上,片刻后,其直前方升起一座高臺。
高臺上,有一口青銅棺槨。
他語氣平靜,「里面的那塊鯤鵬肉胾,是留給你的。」
望著那口棺槨,我情不自禁走了上去,用力推開棺蓋,里面躺著一具裹著黑布的尸體。
棺槨不大,尸體身子蜷縮,并不合身,顯然是后放進去的。
而在尸身一側,則是真正的鯤鵬肉胾!
我沒有立即去拿,而是扭頭望向商陸,沉聲道:「你不是我哥,對吧?」
「商陸」面無表情,走到我面前:「你話真多。」
「我哥在哪兒?」我拿出剛才,悄然藏在身上的張教授手槍,「說!」
這個冒牌貨神色從容,眼中毫無波瀾,
片刻后,他移開目光,望向了棺槨。
果然麼……
我心臟猛地一抽。
就在這失神的功夫,他一把包住槍口,欺身而上。
我扣下扳機,打穿了他的手掌。
可他神情依舊沒有變化,在我腦袋上,迅速點了幾下。
「你……」
我渾身癱軟下來。
男人抓起鯤鵬肉胾,強行塞進我嘴里,讓我咽了下去。
雖然身子依舊使不上力,但我能感覺到,之前因為「詛咒」,全身的虛弱感,在漸漸消退。
就連腿上的槍傷,都在緩慢愈合。
我艱難地扶著青銅棺,扒開尸體上的黑布,身子焦黑一片,但那臉赫然是我哥商陸!
我腦子嗡嗡作響,耳邊傳來男人平淡的聲音:
「他死前讓我告訴你,無需自責。」
我倒在地上,張了張嘴,但卻說不出話來。
視線漸漸模糊了……
16
當我再次睜眼,已經在「鯤鵬」站。
守在病床前的老刀見狀,堅毅的臉上,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老板,醒了。」
「老刀你……」我突然皺了皺鼻子,「好大的味兒,怎麼和王韜身上的氣味很像?」
老刀甕聲甕氣道:「老板,我們是被那東西……排出體外的。」
「啊?!」
我臉色扭曲。
「老板放心,虞墨說這個氣味半個月后就會消失。」
我疑惑道:「虞墨又是誰?」
老刀讓我別急,訴說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那天我走后不久,不到兩分鐘,抱陰蝽群就沖破了阻礙,就在即將把老刀淹沒的瞬間,虞墨救了他。
虞墨,就是假冒我哥的那個人。
據老刀描述,虞墨對鯤鵬體內十分熟悉,我們能出來,也是拜他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