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氣真的好大！ 

我兒子一米八的青年，一下子被他從領子上拽起，瞬間就被帶到五米高的半空。   

10 

不知怎麼的，我突然能看到老頭子了。

他緩緩對我露出報復性的微笑，嘴巴一張一合。

「這就是你們耍我的代價！」

然后他提著兒子飛到兒媳婦娘倆的上空，一把松開手。

那一瞬間我耳朵都轟鳴了。 

「快閃開——」   

「不要——」 

我和兒子同時失聲大喊。

我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卻已經沖上去，一把拽開她們。

而兒子為了避開妻女，寧愿向一頭撲騰，直直摔在石塊堆上，那是拆房子留下的。 

隨著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空氣一下子寂靜了。 

那一塊塊的石頭，在我眼里一點點被染上紅色。

我最愛的兒子，他那麼吃力地想爬起來，可他的腳怎麼都起不來了。   

一塊木條上的長釘，直接刺穿他的小腿。

他明明很痛很痛，卻還要抬頭安慰我們說沒事，讓我們不要傷心。 

那一瞬間，一股溫熱流出我的眼眶。 

我真的要哭死！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孩子！

孫女一把掙開我的手，跌跌撞撞爬到石子堆上。

她想把爸爸拉起來，但爸爸傷得好重啊，她不敢碰他，怕弄疼爸爸的傷口。   

為了不讓壞蛋再一次傷害爸爸，她就把爸爸護在自己小小的身體后面。 

她扭頭問她媽媽，爸爸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他說過他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爸爸。

兒媳婦紅著眼用力點頭，她親吻女兒的額頭說： 

「寶貝在這里保護爸爸，媽媽去打跑惡鬼！」 

兒媳婦撿起地上的扁擔，轉頭環視四周，卻明顯看不到老頭子在哪兒！

可我能看見啊！ 

他就趴在兒媳婦后背上！   

注意到我的目光，老頭子沖我詭異地微笑。 

「他趴在你背后！」我急得大喊。

可他太快了！

不過眨眼間，他就像對待兒子一樣，把兒媳婦也拽到半空中。 

兒媳婦轉身瘋狂地拳擊他，可老頭子像空氣一樣摸不著碰不到，兒媳婦根本打不中他。

兒媳婦真的好氣啊，使勁地掙扎： 

「我跟你拼了！」   

而老頭子看著我的眼睛，在我驚恐的目光中，他一把松開了手。 

兒媳婦像個物品一樣被重重摔在地上！

她身體不像兒子那麼結實，直接昏死過去。

這一切從發生到結束，不過兩秒鐘。

我腦子一片空白，茫然地看著地上的人兒。

我甚至都來不及救她……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陳姑姑的聲音。   

「我用你兒子和兒媳的一滴血打破了人鬼界限，現在你可以傷害到他了。」 

11 

我可以傷害到他了…… 

我緩緩張開溫熱的手掌，用力閉上眼睛。

我不能倒下，我還有孫女要保護！

我低下腦袋，老頭子還以為我放棄掙扎了，他得意地哈哈大笑。 

他打死我們就像踩死螞蟻一樣簡單，他真的好快樂！   

然后他又朝孫女飄過去了！ 

我猛地抬起腦袋。 

這死鬼！他竟然連小孩都不打算放過！

我抄起地上的斧頭就沖上去！ 

這一刻我想殺鬼的念頭達到了巔峰！ 

我他爹跟他拼啦！

正當老頭子將魔爪伸向孫女時。   

我高高跳起，一斧頭砍下他的胳膊！ 

這條爛手！ 

既然這條爛手長出來只會作惡和殺人，那也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那條手臂一下子飛出老遠，老頭子發出了痛苦的慘叫。

被激怒的他一下子扛起孫女，原地消失。我不安地四處張望。 

「奶奶！救我！」 

孫女的聲音從半空傳來。

我震驚地抬頭，正好看見弱小的孫女被一把丟出去。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結了。

孫女小小的一團在空中慢慢地翻滾。

一圈，兩圈。

沉悶的落地聲在兒媳婦身邊響起。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我看著孫女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我難以接受地后退一步，腦袋一片空白。

「不——」

兒子痛苦地大喊。

他掙扎著滾下石塊堆，不顧自己重傷的身體。

他雙手吃力地爬到女兒身邊，渾身都在發抖，最后輕輕把女兒抱在懷里。

孩子的后腦勺破了一個大口，她已經連一句「爸爸我好痛」都說不出來了。

兒子痛苦地嘶吼，眼睛通紅。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還躺在他身側，幸福地聽著他講睡前故事。

從半空掉下來時，他寧愿自己重傷也不讓自己砸中妻子和女兒。

就在剛剛，她們還在試圖保護他不被惡鬼欺負。

可是現在，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們安靜地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你們真的太沒用了，四個人都打不過我一個！」

老頭子飄在半空中俯視著悲痛的我們，他咧著嘴笑得鬼體亂顫。

他剛才被砍下的胳膊現在又長出來了，他用那只手對著我和兒子倒豎中指。

可下一秒他就發出一聲慘叫，直接從半空中高高砸落在地！

他吐出一口泥土，慢慢抬起頭來。

只見老頭子腦門上插入一把斧頭，傷口滋滋冒著黑煙。

他疼得面目猙獰。

「為什麼你能傷到我了？為什麼？」

「因為你真特麼欠打！」

我厲聲喝道，沖上去狠狠攪爛他的腦門，再一把拔出斧頭，他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