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狗和蛇還能無障礙交流的嗎?
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聊什麼天呢?
我大步邁過去,撈起黑蛇就走。
「大半夜禁止擾民!都給我乖乖睡覺!」
回到房間后,小黑蛇莫名其妙卷過我的手機。
【姐姐......你是為了挖走我的心臟,所以才養我的嗎?】
我:「?」
蛇膽都不能治我的病,蛇心又能做什麼?
我的精神疾病雖然有些嚴重,但還不至于發泄在一條小蛇身上。
他低垂著頭,又敲:【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
【只要你把那只臭小狗扔掉,好不好?】
我搖搖頭:「年糕,我不要你的心,狗狗也不可以扔掉。」
明天鄰居就來接走了,扔了到時候我賠啥給她?
他很失望,轉身游出房門,爬回窩里去了。
我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實在沒力氣管他。
我倒頭就睡。
9.
年糕鬧脾氣,拒食了。
「對不起寶寶,是我的錯。」
「我不應該不經過你同意,摸你的......」
「你快吃一口吧,這只鼠鼠是你愛的凍干口感哦!」
這是鬧哪樣?以前猝不及防摸他還沒關系的。
怎麼今天脾氣那麼大?
他不搭理我,有種想餓死自己的節奏。
我伸進椰椰殼里扒拉,逗弄他。
他直接給我咬了一口。
不是很痛,但還是出了一點血。
明顯感覺他整條軀體僵住了,圓潤的黑眼珠一動不動。
想用舌頭舔我,我卻及時收回了手。
「年糕......你居然真的咬我!」
「我討厭你!明天就把你丟掉!」
我一不高興,控制不住情緒,就容易說瞎話。
他應該也聽習慣了。
丟掉你,扔了你,不要你。
從養他開始,這種話我說了不少次。
雖然一次也沒做過。
我承認自己有點可惡,仗著自己有巨大的軀體,掌管生殺大權,就對他大呼小喝。
但我真的,控制不住。
每次我一發脾氣,他都會主動貼近我,我就消氣了。
這次,他沒有。
把頭深深埋進自己身子里。
我也生氣了!
之前再怎麼胡鬧,他都是輕咬。
這次下嘴怎麼那麼重呢!
都是一起洗過澡的交情了,
那里我擠一下子怎麼啦?!
10.
凌晨一點。
他還是不愿意吃飯,靜靜掛在小房子的樹枝上。
「哼!你愛吃不吃!」
在徹底失去理智,砸掉玻璃缸前。
我久違掏出停了很久的藥。
都快忘了,該吃幾顆。
囫圇吞棗服下,腦子才清醒了許多。
小黑蛇仍舊一動不動。
砰——
我直接關了臥室的門,眼不看為凈。
我就不信,他今晚能忍住,不爬床!
我睜眼滾了一小時床。
年糕真的沒來。
他平時最愛鉆我被窩睡覺了。
但凡我強制剝離,都會睜大他的黑豆眼珠。
開始對我發起狗狗濕漉眼攻擊。
哭得有點兇的時候,豆大的眼珠一顆顆往我手背砸。
哎,家有嬌蛇,實在是沒辦法。
直到他把我的手掌心舔濕,我輕輕嘬他的頭,耐心哄。
他才會乖乖停下瘋狂扭曲的身體。
......
我突然失落悵然。
今晚沒有風,開著空調,渾身仍感燥熱。
懷里少了條降溫蛇。
好難過。
這就是孩子進入叛逆期后,身為父母的無奈和心酸感嘛?
胡思亂想一通后,困意終于襲來。
睡到一半。
感覺有什麼東西,纏住了我的腰腹。
越纏越緊,冰冰涼涼的觸感透過衣服傳來。
委屈巴巴的聲音自我耳后響起:
「嘶~姐姐,我以后會聽話。」
「你不要丟掉我嗚嗚,不要討厭我......」
「你要養他就養吧,不要扔掉年糕...求你了...」
少年低沉清冽的聲音,還帶著一絲絲哭腔啞意。
大半夜突然被人從后面抱住,我驚起一身雞皮疙瘩。
「年糕?」
「嗯~」
哼哼唧唧的,完全不像傳說中的冷血動物一樣冷酷。
我聽到他說:「姐姐,尾巴尖尖給你摸,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11.
我打開了屋內的燈。
黑發少年坐在床邊,白皙的腰腹蓋著我的小毛毯。
清秀的面容,眉宇間流露著英氣。
睫毛輕顫,開始掉金豆豆:「姐姐,你不喜歡我了嗎?」
我有點難以置信。
年糕居然真的成精了......?
而且跟我夢里的那個少年,九分相似...
是巧合,還是?
他沒穿衣服,流暢的腹肌,光滑的肩膀,
清晰可見的還有......
這誰能忍住不聯想?
但理智還是喚醒了我。
他這麼精通人性,能化形倒也說得通。
我從衣柜挑出一條最長的連衣裙套在他身上,也只勉強過膝。
氣質十分不搭,像極了偶像劇里的女扮男裝。
配上這張秀氣臉,哭起來卻過分可愛。
他似乎在失去所有安全感前,抱住了一顆朽木。
坐在床邊,緊摟過我的腰啜泣:
「姐姐,不喜歡他們了好不好?」
「那些舞蹈...我可以跳給你看,尾巴尖尖你想怎麼摸就怎麼摸!」
「我的鱗片比他們都漂亮,你可以不可以,只看著我?」
還以為他是氣我碰了他的尖尖。
原來是在吃醋啊?
我垂頭,蹂躪他順滑的頭發。
今晚我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
他肯定傷心了。
「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好。」
「沒控制住,下次我還說難聽的話,你就狠狠咬我。」
「這次也原諒我,嗯?」
我感覺自己十分無恥,傷害過了,卻奢求原諒。
他堅定搖頭,蹭著我的側腰,很癢。
「姐姐親親我,我就不氣了。」
我輕笑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