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怪。
裴清淮工作忙得要命,清心寡欲,沒女朋友,但竟然一早就把婚房給買好了。
「也不知道是給誰準備的……」
讓我撿漏了。
半夜洗完澡,我敷著面膜。
嘟嘟囔囔,躺在沙發上。
打開微博,曬戒指。
附文:
【嘿嘿,好看吧,我老公給買的。】
這麼大一顆鉆,得花掉裴醫生一年的工資吧。
不過他家里那麼有錢,名下產業多,也不指望工資吃飯。
十分鐘后,熱搜炸了。
經紀人打電話過來,尖叫:
「盛唯你瘋了!你昨天還是少女,今天就變已婚少婦了!誰啊!你跟誰結的婚!不對……不管是誰,你怎麼敢公開的!」
我懶洋洋:
「公開就公開嘛,我老公是圈外人,總不能因為我是明星就委屈他。」
「屁!你看以后還有沒有青春劇找你!」
「有也沒用,現在哪還有男明星敢跟我合作?」
我端詳著無名指上的戒指,越看越滿意:
「他們生怕塌房,都是笨蛋,比不上我老公一點。」
「你還說!」
「說就說,我老公哪哪兒都比他們強,不僅有八塊腹肌,有 SCI,還能單手抱我上洗手臺!我每天都被他親得起不來床,我就圖他身子!怎麼了!怎麼了!」
我越說越大聲。
嗨完了,才察覺到空氣里一片死寂。
我緩慢地回頭。
裴清淮長身玉立站在臥室門口,剛下班回來,風衣外套還沒脫,手中拎著一個牛皮紙袋。
神情微妙,欲言又止,低聲問:
「我現在方便進去嗎?」
我趕緊給他讓座:「你進來。」
掛了經紀人的電話,我喝水壓驚:
「那個……我剛跟朋友亂說的,沒有騷擾你的意思,你別往心里去。只要你不想,就算你八塊腹肌,我也不會強迫你……噗——」
一回頭,看清他手里紙袋中的東西。
好熟悉。
就經常出現在賣口香糖那兒的。
一盒疊一盒,多得快要溢出來。
我瞳孔地震:「用得了這麼多嗎?」
我們就只有兩個人而已,這得用到什麼時候?
裴清淮: ……
他低咳:「不是我買的,是社區得知我們新婚,送的。上周就放在車上了,我一直沒拿。」
「那……」我萎縮的大腦飛快轉動,「你的意思是,今晚要試試嗎?」
裴清淮:……
裴清淮臉上溫和的偽裝終于碎裂。
他有點冷淡地放下紙袋:
「不試。今晚我要值班,回來拿衣服,只是順路把紙袋拿上樓。」
「……哦。」
我失望地縮回頭,章魚哥疊起椅子.jpg。
無趣的男人。
雖說是結婚了,也住到一起了……
但領證這麼久了,他碰都不讓我碰。
開始頭幾天,我倆還睡同一張床,即使中間隔著一條銀河的距離,可好歹躺在一個位面里。
結果有一晚,我迷迷糊糊摸到他的手,嘟囔了句:
「裴醫生手好硬……皮膚肯定很白,手指也超長的吧……」
第二天,他就抱著被子,冷冰冰地站在了床頭:
「今天起,我去書房睡。」
好像再晚一秒,我就會獸性大發一樣。
早知道就一不做二不休,摸黑偷親他一大口。
裴醫生匆匆來,匆匆走。
我盯著他留下的那一大袋特殊生活用品,打開手機,看見粉絲評論:
【死丫頭吃這麼好,給我也吃一口『斯哈斯哈』。】
我嘆氣。
我都沒吃上呢。
那一大袋東西,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派上用場?
4
我有點苦惱。
就一點,不多。
因為我的生活里,馬上就出現了另一個更讓我痛苦面具的事情。
我拿著手機,站在街頭,想不明白:
「等會兒,你再說一遍?」
經紀人:
「給你接了個新劇,女主是醫生,你記得看看資料,別過下個月進組因為拿不對手術刀被罵上熱搜。」
「……再說一遍?」
「給你接了個新劇,女……」
「不是。」我困惑地打斷她,「咱們不是去年就說好了,以后不再給我接職場劇了嗎?」
我根本沒有其他行業的生活經驗。
經紀人嘆氣:
「你現學一下吧。主要是現在其他男演員都覺得你克他們,不敢接你的對手戲。」
「可是……」
「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我們小唯最棒了!」
「……」
嘟嘟嘟……
她把電話掛了。
我:「……」
我面無表情地回到家。
大晚上的,客廳沒開燈,書房漏出一點點光。
我的心,比現在客廳里的光線還黑。
裴清淮好像在工作。
我走過去,剛想敲書房門,聽見他語氣平靜,嗓音低沉地打電話:
「嗯,幸虧這篇論文,只有你我讀過。
「寫得很好,我已經幫你全部刪掉了。
「你可以拿這篇文章去申請雨果獎。對了,記得不要寫我的名字。
「問題不大,你快點寫。寫完就可以重寫了。」
……
我:「……」
算了,就算找人幫忙,也不能找他。
他超冷酷的。
每分每秒都讓我幻視被導師支配的恐懼。
我默默轉身,去沙發上躺尸。
裴清淮聽到動靜,走出來,試探著低聲:「小唯?」
「嗯。」
「你吃晚飯了嗎?」
「還沒……」
一陣窸窸窣窣,我聽到他走過來的聲音。
下一秒,他開了沙發旁的落地燈。
暖黃光線霎時充盈,映亮他淡淡掃視下來的眼睛。
他問:「要吃點東西嗎?」
夏季深夜,他獨自在家,只穿了件黑色襯衫,領子敞著口,露出流暢的下頜線條。
多麼漂亮的一張臉。
是個啞巴就好了。
我還是心動,舔舔唇,軟聲喊他:
「裴醫生,可不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
「嗯?」
「你看我,像不像醫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