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我想起我們其實不該是這樣的時候。
他就會輕輕勾一下我的手指,用無辜可憐的目光凝視著我,有時候還會不小心變出自己的尾巴和耳朵,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明明一句話都沒說,卻好像什麼都說了。
好吧,也沒有哪條法律規定死對頭不能相親相愛地相處吧?
我說服了自己,然后心安理得地 rua 他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
謝拯看著我的動作,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聲音酸澀地說:「諾諾,你,你不怕嗎?你不討厭這樣的我嗎?」
我不解,又捏了捏他的尾巴:「我怕什麼?為什麼要討厭?毛茸茸的多可愛啊。」
謝拯不說話了,暗暗勾起唇角,從一開始被我摸尾巴時的面紅耳赤,到最后還會舒服地悶哼幾聲。
如果哪天我沒摸,他還會主動變出來遞給我。
面對我探尋懷疑的目光,謝拯抿唇,垂下睫毛,聲音里帶著誘哄。
「摸摸尾巴,諾諾,摸摸它,它喜歡被你摸。」
我想,他是真的喜歡這樣。
早知道他喜歡摸尾巴,上輩子我還給他使什麼絆子啊,我直接揪住他的尾巴就好了。
13
閑下來的時候,我算了算日子,發現距離謝拯身份飛升也確實沒多久了。
與此同時,謝拯在學校里的人緣也突然變好了。
一日三餐都有不同的女生來送。
他坐的地方總會成堆的情書和巧克力。
走到哪,身后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女孩子追捧。
今天來向謝拯表白的是我們學校的校花。
我看看校花明媚漂亮的臉,又看看一旁又高又帥的謝拯。
忽然覺得,他們看起來可真般配。
而一向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謝拯今天居然破天荒地對校花露出一個溫和的笑,還時不時地點一下頭。
我躲在樹后,重重地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用力嚼了半天。
呵呵,笑笑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對著別人的時候,笑得跟喇叭花似的。
怎麼一看到我就立馬變成小苦瓜了?
我越想越氣,目光一轉,瞥見一旁地上的易拉罐,我攢著力氣,一腳把地上的易拉罐踢飛了。
結果,勁用大了,鞋也跟著飛出去了。
飛出去的鞋子正正好好落在謝拯和校花之間,發出「咚」的一聲。
我感覺我的心臟也如同那只飛出的鞋子一樣沉下去了。
謝拯瞬間抬頭,目光準確無誤地落過來,看清是我,眼睛瞬間亮了亮。
我尷尬地扯扯嘴角:「我……我路過。」
說完,慌張地屈起一條腿,另一只穿著鞋的腳拼命地跳。
嗚嗚,死腳,快給我跳啊!
身后的腳步聲快速地靠近,我跳得越來越起勁。
下一秒,手腕被身后跟上來的謝拯攥住了。
我心里憋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氣,下意識就想甩開他:「放手。」
謝拯恍惚地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輕抿了一下薄唇,再次試探著過來牽我的手。
我動作敏捷地躲開。
謝拯徹底愣住了,眼里閃過一絲慌亂,思索片刻,變出尾巴蹭過來。
我一把推開他的尾巴。
這次,謝拯徹底慌了,上前兩步不由分說地攥住我的手,眼睛反復打量著我的臉:「諾諾,你怎麼了?怎麼不理我……」
「我……」我兇狠地抬起頭,本想據理力爭一番,結果張開嘴發現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
我偏開頭:「我沒事。」
他捏捏我的手腕,低下頭去沒再追問,然后在我面前單膝跪下,抬起我的腳放在他的腿上。
我揪著衣擺,心里那股氣突然消失了。
冰涼的腳隔著夏天薄薄的運動褲驟然感受到了他腿上溫熱的溫度。
他原本麻利的動作一僵,從我的角度,正好能看見他凸起的喉結滾動了兩下。
我在他眼前擺擺手:「謝拯?」
他回神,繼續動作,聲音沙啞地回我:「嗯?」
「你怎麼了?」
他蜷縮了一下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我的腳腕,給我系好鞋帶:「沒怎麼。」
他給我穿好鞋,在我身旁坐下。
午后的風暖呼呼的,吹得我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之際,手里被塞進來兩張銀行卡。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
身旁的謝拯緩緩開口,聲音堅定:「這是我的工資卡和存錢的卡,都交給你,諾諾,我很快就不窮了。」
我不解地偏頭看他:「嗯?」
他轉過頭和我對視,語氣平靜,可是顫抖的指尖已經出賣了他的情緒。很顯然,他對接下來的要說的每一個字都感到了不確定性和緊張。
「我說,我很快就不窮了,我會努力掙錢,我會掙很多很多錢,我會讓自己配得上你!我從來不說假話,那封情書上寫的每一句話我都會兌現,諾諾,和你相關每一件事,我都在很認真地對待……」
他這好像是在表白呀!
我認真地傾聽著,腦子里想著這不可以,一顆心臟卻仿佛被浸在果汁里,酸酸甜甜的。
不過,我皺起眉:「你說的是什麼情書?」
「就是我放在……」
他聲音頓了頓,猛地抬眼看我:「你,你沒有看過?」
我疑惑地搖搖頭。
他忽地起身,壓抑著語氣里的情緒,一字一頓地問:「所以,江之野說給我的那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是你讓他轉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