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十六替孤做了不少苦差事,孤便放他們半年的長假去游山玩水,順道替孤留意留意,有沒有姜好的影子。
一日,孤瞧見御花園冒起裊裊炊煙,原是遲川同那位叫古古的姑娘在林里烤鴿,孤將那半死不活的乳鴿拎出來,一個信筒便掉了下來。
孤:……
遲川:……
古古:……
孤將那信筒打開,展開的信紙皺巴巴的,是十五來的信。
他說南下沿海的城鎮里開了一家『新西方漢語補習機構』,老板娘有一套自己的規矩,那邊是女子學費全免……
一定是她。
遲川見孤眉頭舒展,湊上來道:「有眉目了?」
孤道:「去你的。整日在這烤鴿子,秦葉葉都要變成鴿子飛走了。」
他道:「管她什麼秦葉葉,本王就是愛和古古烤鴿子。」
叫古古的姑娘身著粉衫,神情是與相貌不符的冷淡,只是微微向他點了點頭:「殿下抬愛。」
遲川捧臉,眼冒桃心:「真可愛。」
古古,葉葉。
呵呵,還敢笑孤吃了愛情的苦頭,不出一年,便要輪到你了。
有了姜好的消息,孤一周內完成了兩周的工作,馬不停蹄地南下尋人。
這回不一樣了,孤一定要與姜好有一個美好的相遇。
起碼,起碼孤不是穿女裝去見她的!
孤在街角默默掏出小銅鏡照了照,很好。
孤優雅踱步,搖著扇子背著手,推開了「新西方漢語補習機構」的大門。
孤故作漫不經心,但其實每一個動作都是精心設計過的……孤、孤被人潮擠出去了!
店鋪不大但美名遠揚,各家的娘子小姐只道這家店有幾位好老師,又不亂收費,個個都擠著要來報名,將店鋪的門檻都要踏破了,好不熱鬧。
孤一面為姜好感到高興,一面又替自己感到悲哀:
時隔半年,難道孤又要穿著裙子去見姜好不成。
不,孤雙手握拳,孤一定昂首挺胸,做一個男人。
深夜,孤了幾盞酒,狠心抽打了自己的臉蛋幾下,以帥氣非凡的姿勢臥倒在姜好殿前。
姜好心地善良,孤又生得如此英俊,躺在這兒,她怎麼會對孤這樣的發光體視而不見。
孤是如此嚴謹的一位皇子,就連衣擺在地上鋪開的弧度,都是精心設計過的……誰踹孤!
一個熟悉的女聲道:「有個醉漢躺在這兒,要攆出去麼?」
姜好道:「最近訛錢的案子多。將門關上吧,我乏了。」
那女聲便對著孤道:「退、退、退、退。」
錯不了,定是小柳兒從姜國來這兒找她了。
怎會如此,難道姜好瞧不見孤通身非凡的氣度、英俊帥氣的面龐……
好在孤思慮周全,早已額外留了一手。
孤微微側身,腰間的金穗子便露了出來。
小柳兒道:「小姐,這位公子好可憐,咱們幫幫他罷。」
姜好道:「正是。助人為樂向來是本店的美德。」
孤的金穗子被人摘下,放進了她自己的衣兜里。
孤:……
孤被她倆合力抬進了鋪內。
很好,一切都如孤所料。
孤先昏迷不醒,佯裝受了嚴重的內傷,需得在此靜養一段時間。
在此期間,孤要一心一意地對姜好好,然、然后再問她,愿不愿意做孤的正妃。
若是對孤有不滿意的地方,孤一定認真整改,改到她滿意為止。
小柳兒道:「臉真紅,莫不是發燒了罷?」
沒有,孤只是臉皮薄,愛臉紅。
姜好「嘖」了一聲:「男人就是麻煩,將隔壁的李太醫請來吧。
」
李太醫請辭去尋十六,真叫他尋到蕃國了。
躺在床上裝死的孤很是感慨。
李太醫道:「不應該啊,這脈象都很正常,怎麼就昏迷不醒呢?」
三人炙熱的視線聚焦在孤臉上,孤有點兒局促。
李太醫道:「是不是來訛錢的,這個月都第幾回了,要不姜妤熬點藥吧?」
姜好化名為姜妤,會不會有點兒敷衍了。
小柳兒道:「再熬點熱湯灌下去,看他醒不醒。」
孤:……還來啊!
孤早在幾年前便受過姜好手藝的調教,如今說是鐵胃也不為過。
兩碗湯藥下肚,孤依舊不動如山。
姜好打了個響指。
小柳兒道:「請講。」
姜好道:「跟廚子說,本小姐今晚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
小柳兒道:「小姐說的可是: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
姜好道:「正是,叫他煮了,送到我房里來,這位公子沒醒,只能咱們仨一起大吃特吃。」
孤緩緩睜開眼睛,啞著嗓子道:「我這是在哪兒?」
他們三人齊刷刷地看著孤。
都是老熟人了,孤不緊張。
孤醞釀了一個爽朗的笑容:「Good evening.」
孤道:「我可有機會與這位姑娘一同用: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
姜好雙手環胸:「你有沒有聽說過,我是這條街上最驕揚跋扈、鐵石心腸、冷艷高貴的漢語老師?」
孤從善如流道:「知道了,老師。」
姜好居高臨下道:「醫藥食宿的費用打算怎麼結呢?」
半年未見,姜好整個兒鉆到錢眼里去了。
這可真是……真是太好了。
畢竟孤現在最不缺的便是錢了。
孤將懷里掏出了一錠銀子。
李太醫上前一步,侃侃而談:「飲酒傷身,對肝臟脾胃皆有一定損害。這位公子飲酒過度倒在店門前,這是身體對你發出的求救信號,不能不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