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其后就是最后一個死者，因為力竭倒在了終點線前。

隨后是計算積分。體育場中央拉下來一張大屏，其上，有所有人的成績，以及折算而成的分數。

折算規則和體測差不多。但體測四分三十及格，這里四分十秒之后就沒人了。

沒有完成比賽的考生統一記為零分。人群中傳來一陣哀號，隨后，大屏上本來按照成績排行的順序被打亂為小組，片刻之間，每個小組都有了一個均分。

我們組自然全為滿分，計 100 分。而袁鳴那組，因為有兩個零分，成績就很堪憂了。

不過顯然還有更堪憂的。不少組只剩下一到兩個人了，而且活著的人成績也并不好。

伴隨著一陣尖銳的提示音，十個均分最低的小組迅速標紅。

那些恐慌的同學還沒有來得及逃竄，就倒在了跑道之上。

周圍不少人被濺了一身血，開始尖叫。

我昏昏欲睡，感覺眼皮已經架不住了。

我忽然被一腳踢醒，睜眼，看到袁鳴和徐雅婧的那兩個幸存隊友。

在跑道上我也曾想過對他們下手。可這兩個體育生人高馬大，還總是跑在一起，所以我放棄了。

他們滿臉陰鷙，似乎報仇來了。

「喲，你們竟然沒死，真是命大啊！」我譏諷，隨后臉上就挨了一拳。

「老實交代，輪滑鞋哪里來的？」我衣領被提起，質問聲在耳邊。

我被打得眼睛睜不開，待要觀察，卻聽到啪的一聲，身上一松，我掉在地上。

我掙扎著睜眼，看到桑蒂絲把其中一人打翻在地上。

女戰神！

另一人跳起來進攻，卻被桑蒂絲一巴掌甩開：「動手是吧？老娘把你們兩個一起打！」

「多謝。」我對桑蒂絲說，隨后看向那兩人，「比賽還沒結束，現在打架耗費體力不太好吧？畢竟這一局僥幸存活，下一局可說不好呢。」

那兩人掂量了一下桑蒂絲，隨后罵罵咧咧轉身離開了。

「你踏馬上一局作弊現在還落單？不想活了？」桑蒂絲轉頭對我罵道。她似乎特別容易生氣，卻從來不會害怕。

「多謝女俠救命之恩。」我說，「你的名字，就叫桑蒂絲嗎？」

「不然呢？」女戰神奇怪地看著我。

「我是說，您看上去像是還會有一個外文姓氏的那種類型。」我說。

「哦，老娘就姓桑。」桑蒂絲粗聲粗氣說，「看什麼看？沒見過混血？」

姓桑？叫蒂絲？真的是很奇怪的名字啊。

「請考生注意，第二輪跳遠考試即將進行。」監考老師的電子播報音忽然響起，「請考生前往體育館中央區域集合。」

燈豁然亮起，照亮了體育館中央的大片區域。那里沒有常見的假草皮，而是一格一格清楚劃分的沙坑。

「走吧，接著考。」桑蒂絲把我一拽，我就像只鵪鶉一樣被拖了出去。

8

「下面播報跳遠考試規則：」

「1.考生自由分組，四人一組進行考試。每個小組將在各自單獨的區域內考試。前往其他區域的考生將自爆。」

「2.考生將進行十米助跑，隨后跳過一段雷區沙坑。無法跳過沙坑的考生將觸發炸彈。未在起跳線前起跳的考生也將觸發炸彈。」

「3.成功跳過雷區沙坑的考生，將根據在正常沙坑內的落點計算成績。每位考生僅允許一次嘗試，若沙坑內檢測到有同一雙腳兩次落地，則此小組分數全部歸零。

」

「4.考試結束后，將取每組平均成績，成績最差的八個小組將自爆。」

我盯著正在中央播報考試規則的監考老師。真是奇怪的規則。助跑跳遠一般有四十米助跑距離，十米夠干什麼？

方才 1000 米中，監考老師的身份幾乎隱形。如今我才能好好觀察一下這個類人生物。「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五官、四肢都與正常人類無異。

可這些監考老師不可能是人類。上一場考試，賀恒洲打死監考老師時，分明是清脆的碎裂聲。

學期正常上課時，有過這樣的老師嗎？

我忽然感覺記憶里有霧在飄。也許是我平時逃課太多，我竟完全想不起來授課老師的臉。

「開始分組。」播報的監考老師身邊，冒出來一群穿著一樣、長相幾乎一樣的監考老師。上一場數學的老師是「女性」，而這一場，則都是男性。

人群喧嘩，學生們開始重新分組。上一場考試中死了大概一半的人，不少小組已經缺人了。

與之前一樣，強者受到歡迎，爭奪間，有些人大打出手。

我稍微松了口氣：只要金霄沒死，我們自然無須再次分組，省得麻煩。

但我隨即又嘆了口氣：下一輪，還是小組積分制的比賽。金霄已經不能拉分了，如果我一心求死，那麼賀恒洲和桑蒂絲就會很危險。

我為什麼要關心他們的死活呢？

我不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我可以隨手殺掉郭帥和袁鳴。同賀恒洲和桑蒂絲，我也不過才認識了一天而已。

也許我確實還挺善良的吧！功德 +1。

希望我幫助他們的善舉能讓我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再如此生……這般不堪。

「你又在發呆？」賀恒洲笑著走了過來，「金霄的狀況有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