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造夢師。
在我穿成自己筆下主角的第一天。
警察就找上了門:
「為什麼所有的兇手,都會在接受你的治療之后選擇自首?」
我把身后的日記本往更深處藏了藏,看著面前的警察目光坦蕩。
「所有案子都有了結果,難道不好嗎?」
1.
如果你發現自己成為了一場連環殺人案的案件兇手你會怎麼辦?
我翻閱著手里的日記本。
越往后翻,臉色越白。
最后實在忍不住,跑到衛生間吐了很久,吐到最后嘴里發苦,還是止不住心理上強烈地惡心感。
與其說那是一本日記,不如說是一本殺人筆記。
單薄的本子里,記錄了三條人命。
前段時間,我在網上看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你穿越成了一個殺人犯你會選擇自首嗎?】
當時我在底下評論:當然了,如果不自首,每天心驚膽戰的活著,總是擔心某一天會被查出來,什麼都干不了,這樣的人生多沒意思。
敲門聲適時響起。
「你好,警察。」
我瞳孔驟然放大,慌亂的跑出衛生間,拿起剛剛胡亂放在沙發上的日記本。
放在沙發縫隙里?
不行,萬一被看見呢!
茶幾下?
……
只是一瞬,我思考了很多地方,又瞬間否定。
敲門聲再度響起,像催命符。
我捏緊那個薄薄的本子,藏在身后。
僵硬的走到門口,調整好表情后,把門開了個小小的縫隙。
門口站著兩個穿著警服的人,一男一女,男的叫許明嶠,女的叫江雪。
都是我筆下的角色。
「你好,警察辦案。」
思緒被打斷。
我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在心底默問,要自首嗎?
嘴角扯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這抹笑意在我這本就陰沉的臉上看起來并不友好。
「我嗎?」我沉吟片刻,「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自首嗎?
當然不。
2.
「經過我們調查發現,每一個前來自首的人,都曾是你的顧客,請你解釋一下。」
許明嶠滿臉正義的向我提問。
我輕笑著,扶了一下有些臉上的眼鏡,目光澄澈純凈。
「警官可能不太清楚,現在的人啊,生活過得太苦了,大家想要逃離現實,都會選擇給自己編織一個美好的夢鏡,所以我的顧客很多。」
「這次恰巧和這次兇案扯上關系,浪費了警力,我很抱歉。」
許明嶠臉色一變,我不自在的調整著臉上的表情。
下三白的眼睛,使我的目光看起來可能是在挑釁警方。
這雙眼睛陰厲,暗沉,里面像是藏著快要溢出的惡意。
眼鏡的遮擋,讓我看起來會想很多小姑娘口中斯文敗類。
斯文不斯文的不太清楚,但敗類是真的敗類。
許明嶠伸出手在門上輕拍了兩下,示意我端正態度。
「我們是想知道。」
「為什麼所有的兇手,都會在接受你的治療之后選擇自首?」
我眼底滿是坦蕩,看著面前的許明嶠開口:
「所有的案子都有了結果,難道不好嗎?」
日記本外頁黏在后背,掌心也滿是細細密密的汗液,很不舒服。
腦子里的線繃的緊直。
「三起案件高度相似,是一場明顯了連環殺人案,卻出現了三個不同的作案人,并且他們都會主動自首,逼迫著案件終止調查。」
出聲的是一直站在旁邊存在感不強的江雪。
她看著我的眼睛,像是能看到我的靈魂深處。
「所以我們懷疑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惡性殺人案,并且懷疑……這個案件與季先生有關。」
心頭重重地一顫。
我并不想和江雪對上。
我記得我當時在書里描寫的江雪。
利落的短發,身手不凡。
她剛進警局的時候,挺多人不看好她,連來報案的人,都會常常看著她的臉,目光質疑。
后來她剪掉了原本都快要及腰的長發,打遍警局無敵手。
很快,周圍就傳遍了,江城警局里,有一個很能打的漂亮女警官。
柔軟的像一捧初雪,是江雪。
要強,且足夠強,也是江雪。
我意味深長地輕抿著唇,隨后開口:
「所以,其實案子已經終止調查了,對嗎?」我沒等對面人回答,自顧自地說著,「我可是三好公民,懷疑我?這實在是沒有道理,既然兇手已經自首了,那就恕我不能配合兩位了。」
許明嶠和江雪對視一眼,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他們向我點頭示意:
「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擾季先生了。」
我依舊勾著那抹清淺的笑,寒暄著:
「不算打擾,那麼,再見了,二位警官。」
3.
我看著面前緊閉的房門,將其反鎖起來,然后走到窗邊,拉上窗簾。
只留下一抹昏黃的燈光。
就著這抹黃色,我顫抖著指尖再次翻開那本已經變得有點濕黏的本子。
這里面,不只是季隋的犯罪記錄,也是我賜予他的災難。
只不過現在,這些都屬于我。
所以,我將其中的主角帶入了自己,身臨其境,才能更好的想出解決辦法。
第一個死者,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是一家小公司的職員,家庭美滿,有一個孩子。
日記里記錄著,他的身上被劃四百一十六道口子,失血過多而死。
去自首的,是他高中的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