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伺候她梳洗的太監瞧見他的模樣，登時大吃一驚，“皇上，您……您的頭發……”

蕭北辰不解地看向他，“說話就說話，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太監嘆了口氣，“皇上，您的頭發白了。”

蕭北辰怔住，旋即想起什麼，手背青筋裸露，咬牙道:“拿鏡子來！”

看著鏡子里頭一頭白發的男人，蕭北辰猛然將銅鏡砸碎，“該死！”

太監嚇得跪倒在地，“皇上，德妃娘娘她已經死了，這些個文人，想必過不了多久便會忘記了，您千萬不必再因為這等人生氣了。”

葉芷蘭過來瞧見他這模樣，不由怔住，趕忙撲過來，關切地問:“容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蕭北辰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無事。”

葉芷蘭狐疑地看著他，暗暗咬牙，秦有容這個賤人，死了都不放過容哥哥嗎？那些文人都瘋了嗎？這樣罵皇上，就不怕死嗎？那秦有容有什麼好，值得他們那般維護。

當天夜里，蕭北辰再度驚醒，心煩意亂地起身，走出殿外，漫無目的地閑逛起來，等回過神，就發現自己已經站在秦有容先前居住的宮殿門口，頓時黑了臉，轉身欲走。

然而他的腳卻像是被釘在地上，蕭北辰眼神閃爍，到底是抬腳走了進去。

屋子里還是之前的陳設，蕭北辰神情恍惚，好似看到秦有容坐在床榻邊沖著自己溫溫柔柔地笑，他不由自主地上前，抬手，眼前的人逐漸消失，蕭北辰一顆心像是被人挖開了一道口子，空落落的。

半晌，他嘆了口氣，起身，目光突然望見放在床榻上尚未繡好的衣裳，他下意識拿起來，只見是個嬰兒衣裳，蕭北辰猛然想起秦有容之前肚子里那個孩子，心臟不受控制地疼痛起來，緊緊捏著手里的小衣服，淚順著眼角滑落。

第11章 終是物是人非

葉芷蘭走過來時，恰巧看見他淚流滿面的樣子，心底一突，快步走進來，“容哥哥，你是想念秦姐姐了嗎？”

“她有什麼好想念的。”蕭北辰心臟一緊，旋即冷聲回應，“朕只是可惜了皇Y.B團隊兒。若非她心狠手辣，朕此刻該有兩個皇兒！”

看著他面上毫不掩飾的憎惡，葉芷蘭舒了口氣，上前環住他的腰肢，語氣輕柔地開口:“容哥哥，不如芷蘭給你生個屬于我們的皇兒吧？”

看著葉芷蘭溫柔的面龐，蕭北辰甩開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手掌摸著她的臉頰，隨后猛然收回手，“你先回去吧，朕還有些政務要處理。”

眼見著他起身離開，葉芷蘭眼神閃爍，咬了咬牙齒，快步跟上去，“那這宮殿內這些衣服怎麼辦？”

“燒了吧。”蕭北辰腳步頓了片刻，隨后淡淡地道，“看著煩心。”

葉芷蘭頓時面露喜色，她方才真是想多了，蕭北辰怎麼可能會喜歡秦有容那個丑八怪，要是他真的喜歡，又怎麼會將秦有容送出去。葉芷蘭遞給婢女一個眼色，示意她去辦這件事，旋即腳步輕快地離開。

幾年后。

衛國，一個頭戴斗笠的女人自屋子里走出來，看著站在院子里練武的人，唇角揚起一抹笑容，“葉大哥，吃飯了。”

“容月，我說了很多次，我是你相公，你不該叫我葉大哥的。”葉修遠看著眼前的秦有容，暗自嘆息，幾年前秦有容萬箭穿心掉下護城河后，自己都以為她死定了，沒想到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派人在護城河周圍搜索了幾個月，終于找到了她。

可惜，她容貌盡毀，甚至連記憶都丟失了。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她不會像之前那般同自己永遠處在敵對的位置。如今，她叫陸容月，是自己的妻。

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陸容月張開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葉大哥，你怎麼了？”

葉修遠收回心神，勉強一笑，“沒事，只是，你在我面前，可以不用戴面紗，容月，你應當知道，我不在乎這些。”

陸容月的手掌被他抓住時，不由愣住，旋即不自在地抽回手掌，尷尬地笑了一下，“葉大哥，你知道的，我記不得以前的事情，雖然你一直說我是你的妻子，可是這幾年我依舊一點兒都想不起來，我能不能出去走走？”

“或許我出去走走，能想起什麼也不一定。”

“不行。”葉修遠條件反射地喊了一聲，見陸容月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心下一跳，放軟語氣，“容月，并非是我不愿意放你出去，但幾年前，你便是這般出了意外，我實在是不放心。你若是真的想出去看看，等過幾日我閑下來了，我帶你出去轉轉，好好地玩一玩，好嗎？”

見他面容嚴肅，陸容月只能點頭，心底卻愈加疑惑，這幾年，每回她說要自己出去，葉修遠都百般阻攔，然后過幾日便帶她去周邊游玩一番，可去的那些地方，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第12章 昔年重逢物是人非

幾日后，葉修遠回來時，屋子里只留下一張紙條，他撿起來看了眼，臉色劇變，捏緊字條，眼底神情晦暗。

秦有容自出來后便憑著記憶到處行走，不知不覺間來到兩國邊界，如今兩國已經簽訂和約，不再禁他國百姓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