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他的眉眼舒展開，嘴角淺淺地暈開一抹笑。

一抹愉悅的笑。

呵呵男人。

姐只要略施小計。

我路過穿衣鏡，滿意地看向自己：卷發，狐貍耳朵，毛茸茸的尾巴，以及，白色絲襪。

我穿了身狐貍女仆套裝。

戴南柯握拳輕咳一聲，「不是要道歉？」

這種時候了，他還裝什麼正經！

「我穿成這樣難道不是道歉嘛？」

我十分委屈，在他面前蹲下，抬頭看他。

戴南柯滾了滾喉結，投向我的眼神晦暗不明。

「那個黃毛是倪薇的男朋友，她跟黃毛吵架，一氣之下跑到山上去了，我們找她找了一天。

「黃毛這個超雄把我手機摔了，還不讓我下車跟你說清楚。

「我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我昨天真有大動作來著。」

戴南柯的目光始終黏在我身上：「什麼大動作？」

這我哪有臉說，我及時閉了嘴，但依舊委屈巴巴地趴在他膝蓋上。

「我送個小狐貍給你好不好？你不要生氣了。」

戴南柯忍無可忍，俯身吻了過來。

就在我們吻得難舍難分，他手都搭上我絲襪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哪個天殺的，這麼不合時宜地給我打電話。

電話鍥而不舍地響著，我欲哭無淚，掙扎著要起身。

戴南柯摁著我不放，目光還蘊藏著洶涌的情欲。

我小聲道：「可能是我舍友，應該是來問我晚上回不回去。」

戴南柯在我嘴角親了一下，他在耳邊蠱惑道：

「那你回去嗎？」

我有些輕喘，為自己正名：「我正經來道歉的。」

戴南柯笑了笑：「你的手先從我衣服里出去再說。」

13

我跟戴南柯的戀愛一直談到大學畢業。

付新瑤比我媽還著急，一畢業就催婚，我合理懷疑這是她老板給她定的 kpi。

她老板是戴南柯，大四這年，她憑借著自己的實力，以及那麼一點后門，順利進入戴南柯的公司實習。

她嚇唬我道：「最近秋招，公司里來了一批年輕美貌的大美女，她們可不管老板有沒有對象，個個恨不得往上貼。」

我一聽也有些急了：「那結婚這種事，總不能我來提吧。」

付新瑤牛眼就是一瞪，數落我：

「女方求婚怎麼了？你是什麼小封建。」

跟付新瑤這個洋氣佬密謀了好些天，我終于下定決心向戴南柯求婚。

求婚當日，我約戴南柯去海邊度假。

九月底，城市已經入秋，海邊的溫度剛剛好。

戴南柯穿得休閑，海風吹著他的碎發，讓他看上去比平時更加生動肆意。

我把相機遞給他：「平時出去玩都是我拍你，這次換你來拍我。」

戴南柯接過相機，給女朋友拍照的壓迫感讓他沒了自信。

「要是拍不好你不要生氣，你教教我好不好？」

說實話，我蠻想親他的, 他不自信的樣子狠狠戳中了我。

但我生生忍住了，我大方擺手：「你隨便拍，我有美貌撐著。」

戴南柯釋然：「也對。」

他摁下快門的時候，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橫幅，干凈利落地展開。

上面寫著：【戴南柯, 和我結婚吧。】

戴南柯動作僵住, 他從取景器里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我手上的橫幅。

他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又在取景器里確認了一遍。

請好的路人演員們, 拿著鮮花氣球彩帶還有蛋糕從四面八方向我靠近。

付新瑤也在其中，她給我別上頭紗。

我穿了一身白裙, 走到戴南柯面前單膝下跪，把戒指盒展開。

氣氛到了, 還沒求我已經開始感動了。

我看向戴南柯，他也正看著我。

此刻他眼中盛放的愛意, 比任何時候都要直白。

準備好的臺詞我一句都不記得。

不管了，即興發揮吧。

我開口道：「驚喜吧, 沒被女孩子求過婚吧。」

付新瑤見我沒按稿子念, 有些急眼, 畢竟那稿子她還激情參與了, 她暗中踢了踢我。

「你那個好下屬說，再不求婚你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我不想你被搶走。

「這兩年來，你一直很包容我, 不管我闖了多大的禍, 惹你生了多大的氣，只要我一哄，你還是會不計前嫌地對我好。

「我沒有說你很好哄的意思, 我只是, 只是驚訝于你對我的心軟。

「我很慶幸兩年前我為了一千塊去和你相親, 后來我曾無數次慶幸這個決定，其實見你的第一面，我已經開始幻想我們的未來了。

「從小到大, 我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對我來說, 大部分人和事物只要順其自然就好。

「但戴南柯, 你不一樣, 我對你勢在必得。

「我想和你結婚, 你愿意嗎？」

戴南柯眨了眨眼，他眼中晶瑩, 眼尾泛紅, 卻還欲蓋彌彰道：

「風太大了。」

嗯, 你一點都不想哭。

「你想好了嗎？」

戴南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

「和我結婚就要永永遠遠地和我在一起，你連半點分開的心思都不準有, 你確定嗎？」

我用力點頭。

戴南柯揚唇, 風也溫柔, 他也溫柔。

「那麼，我愿意。」

14

新婚夜里，戴南柯摸索著我的禮服, 在我耳邊低吟：

「老婆，你到底會不會哭？」

我雙頰潮紅，摟著他的脖頸。

「不會。」

他吁出一口氣：「我說的是到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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