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戰損的模樣，還真是……

真是……

秀色可餐。

我咽了一下口水。

把自己調整成一臉正色，隨后趕了過去。

呵斥開兩邊圍簇的痞子們，我重申軍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余光掃過之時，我仿佛看見一旁的顧珩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連帶著唇角也微微勾了一下。

可等我定睛在他身上時。

他又恢復成了往日的模樣。

我向他伸出手。

這一次，他回握得格外用力。

將他從地上拉起，我對他說：

「大丈夫豈能郁郁久居人下？」

他笑起。

云淡風輕。

可劍眉星目又璀璨如星光。

他隨手撿起地上的一顆石子擲出，正中遠處那個為首痞子的后膝，痞子雙膝跪地時，尚不知是誰暗算了他。

在那人呼天搶地、咋呼不休時。

顧珩看向了我，眼底是盡握的勝券：

「誰知道呢？」

「屈居人下，不也要看情不情愿嗎？」

4

自那之后，我與顧珩就算是綁定在了一起。

七年內我與他東征西戰。

我跟隨在他的身旁，為他出謀劃策。

起初軍中動蕩，很多人都不服他。

可幾場戰役后，全軍上下都對他心悅誠服。

無人再敢胡亂叫囂。

甚至都不需要女角色們的出場，他就打下了一大片地盤。

當時我沒懷疑什麼。

只覺得可能是原作拖沓，角色出場可能在后面。

所以當他被圍困在山隘中時，帶兵舍命去救他的就成了我。

記得那天我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沒有什麼喜悅的神色，而是沉了雙眉，陰郁地望著我。

他緊扣著我的腕子，將我拉拽到一邊，啞聲問我：

「云渺渺，你究竟是為了打下這片天下才來救我的，還是只是為了我這個人，才來救我的？」

不是！

這有什麼區別嗎！

推動劇情，完成成就。

我的工作才能結束啊！

但這可不能跟他說，他肯定會覺得我腦子不正常。

所以我打了個馬虎眼，告訴他，這兩者沒有任何區別。

他的神情忽然黯淡下去。

帶著幾分難言的惱恨將我甩開，翻身上馬后，像不要命似的殺了出去。

看得跟在后面的我心驚膽戰。

生怕他天選之子的氣韻，罩不住他這麼玩命的搏殺。

所以……

一切明明已經到了正軌。

怎麼我還會出現在這里？

沒來得及想通。

我就被顧珩讓人扔進了一間囚室。

鐐銬、蠟燭、皮鞭、刑架……

嘖。

看上去還真不像個正經的地方。

當然比起這個。

我覺得我更應該思考，到底該怎麼才能回到我原本的世界。

就在這時。

門開了。

顧珩狹長的鳳眼危險地瞇起：

「云渺渺，好久不見。」

5

他一步步逼近我。

我一步步后退。

直到退到退無可退的墻角時，我才停住步子。

顧珩冷冷地看著我。

下一瞬便長臂一展，將我摟了過去。

冷硬的聲音在那一刻坍塌，化成一片如水的沙啞：

「渺渺，我終于找到你了。」

他抱得很用力。

頭卻貼在我的頸窩里，輕輕地蹭著。

那里一片濡濕。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我在他懷里掙扎：

「你找錯人了！」

「你要找的是個男人，不是我！」

顧珩禁錮的力量消失了。

他直起身子，看向我時微微挑眉。

抬手抹去眼角殘淚，唇涼薄輕勾，冷笑一聲道：

「我還什麼都沒說，你怎麼就知道，我要找的是個男人？」

壞菜了。

腦子里兩個世界的參差還沒調過來。

搞混了……

我尷尬地躲避著他的目光。

試圖用假笑和謊言，蒙蔽這一切。

顧珩認真地看著我。

眸光里漾出了滿滿的受傷。

「渺渺，你能不能告訴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讓你這樣不愿意見我，讓你這樣躲我，甚至不惜……」

他打住了。

抿唇。

好似不愿說出那個不吉利的字。

猶疑醞釀片刻，他又重新看向了我。

然后試探性地牽住我的手，堅定的眸光里似乎還有一絲哀求。

「你能不能告訴我？」

「我改還不行嗎？」

6

「這壓根就不是改不改的事情啊！」

我急得叫出聲。

拼命地想要掙脫他。

他卻眉目閃過一絲欣喜。

蠻橫地撬開五指，強硬地與我十指緊扣。

「那你為什麼離開我？」

「為什麼？」

「明明、明明，我們之前也曾同生共死，你甚至還為了我……」

灼熱的啞聲里透著情欲，情欲里透著一絲委屈。

原本猩紅的雙眼滿是受傷后的瑩潤。

一時看得人有些心軟。

我總不能告訴他。

他對于我來說。

壓根就不是一個人啊！

于是我趕忙收斂心神，大喊：

「打住！」

「聽好了，顧珩，不是我不喜歡你。」

「而是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天地良心。

這可是句大實話！

果然，顧珩因此松開了我的手。

他凝望著我，一言不發。

良久，才抬起與我緊扣過的雙手，端詳。

非常自信地下了結論：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渺渺，就會喜歡我咯？」

不是？

這人是不是聽不懂重點啊！

7

我知道顧珩在原著里是個種馬男主。

但我沒有想到，他突然跑偏要去當個瘋批男主！

我剛被他放出來。

就聽到了他把金陣毀掉的消息。

我趕過去的時候，抱著腦袋發出了尖銳爆鳴：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