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覺得,孩子教給她帶,特不靠譜。
他表姐恨鐵不成鋼地咬著牙怒指蘇司言:
「這個女人拋棄你兩次了你還維護她?」
蘇司言指骨捏得煞白:「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他表姐冷笑一聲,朝我勾勾手:「你過來,我們聊聊。」
蘇司言倏地攥住我的手腕:「不用理她。」
「沒事,」我掰開蘇司言的手,「你進屋等我吧。」
秋風瑟瑟掠過耳畔。
蘇司言表姐和我走到外面,她攏了攏風衣,轉而倚靠在路燈下,從口袋里抽出一支煙,垂眸點燃。
煙霧繚繞間,她聲音低了幾分:「你知道司言給你生孩子付出了什麼嗎?」
「我知道,雄性分娩比雌性痛千萬倍。」
她聞言嗤笑:「那小子在騙你。」
19
「也不算騙,雄性分娩確實比雌性痛千萬倍,不過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
我蹙眉:「什麼意思?」
她眸光微黯:「能幻成人類的白狐是有金丹的,四季更替,我們不死不滅,違背自然倫理是要付出代價的,他給你生孩子的代價是金丹毀滅,說白了,他在用命給你生孩子,沒了金丹,他的壽命和普通人類一樣,會生病,會死。」
「他不告訴你是不想道德綁架你,他是真心喜歡你,他為你付出的一切不是想要你感動回禮,他想要的是你真心喜歡他而不是什麼感動,但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真相。」
「我們白狐進化到現在,為了不被人類發現,哪怕是發情期,也不會露出狐貍尾,他從一開始就沒想滿你他的身份,他想要你接受真正的他。」
我想起蘇司言第一次露出尾巴的時候,其實那時候他就像告訴我,但他怕我害怕又躲了起來。
表姐說:「沒了金丹,他生的那孩子,就是個普通人類,或許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想要什麼。」
「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他是狐貍,就不要再來招惹他了,你消失的那兩年,他過得真的挺苦的。」
「一個滴酒不沾的人也染上了酒精,他說喝多了好入睡,或許就沒那麼想你了。」
我鼻腔發酸,咸澀的淚流進了嘴角,我抹了抹眼淚:「謝謝姐告訴我這一切,我該去找他了。」
她忽地喊著我:「感動不是愛,如果你是因為感動而接受他是狐貍,你們遲早還會分開。」
我扭頭沖她微笑:「我早就不在意他是狐貍了,我分得清感動和愛,我是理清自己的心才來找他的。」
回到別墅,蘇司言緊張地拉著我左看右看:「她沒對你做什麼吧?」
我搖搖頭,我沒和蘇司言說,他表姐告訴我的那些事。
窗簾被風輕輕吹動。
我說:「我們領證結婚吧。」
蘇司言眉頭微皺:「她和你說了什麼?」
我睨著他,聲線染著笑:「說了挺多的,讓我滾遠點,我說我就不滾,她被我氣走了。」
蘇司言視線直直盯著我, 仿佛要把我看穿。
但這次, 我隱藏得很好。
「為什麼突然想和我結婚?」
「分開的這段時間我想得挺多的, 樂樂和我說讓我跟著心走,我的心說,在你身邊我最開心。」
「想明白一切后,我就來找你了。」
「會不會太遲?」
「不遲, 」蘇司言一把將我拉進懷里,我被他緊緊擁在寬厚的懷抱里,他下頜搭在我的肩頭, 一滴溫熱的淚滑進我鎖骨, 「一點也不遲, 我知道你剛回來就提結婚,你接受不了, 所以我給你時間考慮沒去打擾你,我一直在等你。
」
20
舉辦婚禮那天。
蘇司言西裝革履, 笑得嘴角就沒停下來過。
婚禮馬上開始了, 我著急問他:「別笑了, 你爸媽能不能來啊?」
蘇司言細心地幫我整理頭紗:「我們狐貍長大后都會離開父母獨居, 這樣不挺好,你還沒有婆媳矛盾。」
「他們老兩口不知道在哪旅游玩呢,不用管他們。」
難怪自蘇司言長大, 我就基本沒見過他父母。
正說著, 蘇司言視頻電話響起, 他接起視頻,是他爸媽打來的。
視頻那頭, 他爸媽說:「讓我們看看月月。」
我對著視頻甜笑著喊:「爸媽。」
兩人眉開眼笑:「好乖兒媳,這聲爸媽是改口費, 可不讓你白叫。」
掛了視頻后,我手機響了, 信息提醒, 我銀行卡到賬五千萬。
我驚了,我抬頭看向蘇司言:「這聲爸媽這麼值錢嗎?」
「這樣, 你再打回去,我能叫到他們破產。」
蘇司言輕輕談了談我腦門:「別鬧了,婚禮開始了。」
21
婚后,蘇司言成了嬌夫。
在外是冰冷蘇總, 回到家系上圍裙,又帶孩子又干家務。
我說:「有阿姨你能不能別忙活了?」
他急了:「阿姨能有我懂得伺候你們娘倆嗎?」
行吧。
婚后的第十年。
一個平靜的早晨。
我對鏡梳妝,站在鏡前久久未動。
蘇司言邁下床, 從身后環抱住我的腰:「怎麼了?」
「老公,我有白頭發了,我好像老了。」
我原本很感慨,可想到蘇司言我眼眶忽地紅了。
他原本可以容顏不老, 不死不滅,為了給我生一個孩子, 他全舍棄了。
他以為我是有了白頭發而難過,反倒安慰我起來,他來到我面前, 小心翼翼撫摸我泛紅眼尾:
「親愛的,沒人會永遠十八。
」
「我愛你的時候,你永遠十八。」
我逗他:「你的愛能維持多久?」
他擲地有聲:「我活著的每一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