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段雪白長尾自黑暗中,橫掃而過!
原本鎖住的蜃龍,尾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血淋淋的傷口……是幻化的!
虞墨一把將我推開,直面那條蜃龍尾。
雙方糾纏起來。
趙叔連忙跑下高臺,躲在角落喊道:
「商專員,地質隊的人讓我告訴你,鍘刀只能用一次,一定要從七寸處切斷!」
我應了聲,跑向鍘刀的操作臺,開始調整方向。
蜃龍劇烈掙扎,前爪已經脫困,好在我在它身后,暫時還是安全的。
抓緊時間對準后,在我即將放下鍘刀的剎那,突然通訊器響了,是老刀的聲音:
「組長,組長?」
「是我,有事說事!」我催促道。
老刀到底是老手,徑直開口:「趙叔的守山犬上回受了刺激,現在躲在窩里不出來。」
「什麼方法都試了,就是不配合,請不過來。」
一瞬間,我如遭雷擊,僵硬地扭頭。
高臺下的趙叔神情急切,激動地呼喊著:
「商專員,快放鍘刀!快!」
14
空氣仿佛靜止。
我就這樣死死盯著「趙叔」。
「趙叔」臉上,流露出失望與無奈之色:「怎麼又差最后一點,上次地質隊的人,也是在最后看穿了。」
他的身子開始劇烈膨脹,一顆似龍似蛇的頭顱撐開皮囊,鉆了出來!
周圍的環境也發生了變化。
黃金宮殿消失,變成了遍地的黃金殘塊,在手電照射下,依舊熠熠生輝。
不遠處,出現了一扇巨大的黑色大門,莊嚴而原始的氣息撲面而來。
高臺還存在,但上面困住的蜃龍沒有了,而與虞墨纏斗的尾巴,則變成了沒有頭顱的蜃龍身!
在礦里遇見的「趙叔」,從始至終,都是蜃龍頭顱所化!
我心頭后怕,下意識拉開距離,「眼周抹血,竟然也沒看穿絲毫破綻……」
蜃龍頭顱和身子合二為一,口吐人言:
「現在放下鍘刀,赦免你們死罪。」
我置若罔聞,看了看身后的黑門,雖然門緊閉著,但依舊能聽到似有似無的嘶鳴。
「放下鍘刀,斬的是門后的東西吧?」
蜃龍巨大的瞳眸中,掠過幾縷詫異,但很快恢復如常。
「里面關著的是龍?」我趁熱打鐵道:「你好像受傷了,真如傳聞一樣,渡劫失敗?」
「還是說,失敗的原因,與門后的家伙有關?」
蜃龍沒回話,可眼中幾乎凝為實質的殺機,已經掩蓋不住了,血盆大口橫推過來!
「看來猜對了。」
我一邊觀察,一邊閃躲。
虞墨欺身擋在我面前,骨槍橫掃在蜃龍頭部,發出金鐵交擊之聲!
「我擋住他,你去開門!」
我回過神來,立馬往黑門跑去,腦海中浮現余磊說過的話,他曾說救什麼。
當時我們以為是救地質隊員,但隨著幻境消散,在我們來時的路上,零零散散躺著幾具尸體。
地質隊員們早就死了,成了蜃龍騙我們的誘餌。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要救的不是地質隊員,而是門后的……「龍」!
只有真龍,才能鎮壓蜃龍。
趁著虞墨牽制蜃龍的功夫,我已趕到黑門前,可周圍沒有任何設施、機關。
一時間無從下手,急道:
「虞墨,你多撐一會兒,我找找有沒有暗藏的機關!」
虞墨沒有回復,而是看向黑門,喉結滾動發出晦澀的音節,類似某種低沉嘶鳴。
轟隆——!
片刻后,黑門劇烈震動起來,似是黑門后的存在予以回復,門撐開了一米左右的門縫!
巨大無比的爪子穿過縫隙,將門死死抵住,延緩其重新關閉。
蜃龍目中,第一次露出驚駭的情緒:
「你會古龍語,你們到底是干什麼的?」
虞墨面無表情,攻擊越發凌厲。
自從黑門出現縫隙后,蜃龍肉眼可見地萎靡,全身不斷炸開血霧,往門內涌去!
我呆立在原地,怔怔地望著門內。
兩枚碩大的威嚴雙瞳,正注視著我,我能感受到祂很虛弱,很虛弱。
在這關頭,蜃龍竟擺脫了虞墨,突然朝我沖來。
它渾身浴血,體表鼓起一個個西瓜大小的膿包,猙獰可怖:「想要我死,你們也得陪我一起!」
只是瞬間,我便動彈不得。
周圍景象千變萬化,許多熟悉的人影,不斷浮現,我感覺自己的魂靈都要被抽離。
噗嗤——!
一柄蒼白長槍劃過,我雙目刺痛,眼前猩紅一片,身子遭受重擊倒飛出去。
那股虛幻漂浮感,消失了。
在最后的視線中,我看見虞墨拖著蜃龍,沖進了門內的世界……
15
「虞墨你瘋了?快回來!」
我雙腿一蹬,險些失去平衡。
這才察覺不對,茫然地看向周圍,是熟悉的礦洞,虞墨正背著我往回走。
「醒了,就自己下來走。」
聽到虞墨一貫冷淡平靜的語氣,我松了口氣。
連忙從他身上跳了下來,問道:「你不是進去了,怎麼出來的?」
「救了真龍,就出來了。」
虞墨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有些忐忑,低聲問:「那東西到手了嗎?」
虞墨拿出一枚青銅鏤空球,晃了晃。
「可以啊你,算上這個,我們已經有六個了。」我眼中一喜,拍了拍他的肩膀,「距離集齊七十二個,越來越近了。」
是的,我們來這里,是有私心的。
不僅是為了完成有關部門委托,其實更重要的,是找到這個青銅鏤空球。
我的先祖商無名是山海司會首,當年為始皇陛下尋幽探秘,發現了隱藏在歷史中的恐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