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嚴詞警告了蘇池不許動他的人，還要蘇池幫他多照顧下我。

兩人一直互通消息。

我一言難盡地看著蘇霽這個傻子。

「你知道蘇池在追我嗎？要不是我心智堅定，可能就被他哄走了。」

蘇霽一臉篤定，「你不會跟他走的，你不喜歡他，你只喜歡男大，蘇池說你經常看路上的帥氣男高流口水。」

這……是事實。

我的反駁很蒼白：「……他污蔑我，你信嗎？」

蘇霽搖著頭，眼神里滿是不信任。

……

吃完飯，蘇池刻意支走蘇霽去買單。

看著我，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你還是不相信我是真心喜歡你嗎？」

我毫不猶豫，「不信。」

蘇池半開玩笑地表明心跡，「早知道會遇見你，我就不立這種花花公子的人設了。」

我正想說話，一道冷淡的聲音堵住了我的回答。

蘇霽拽拽地歪了下腦袋，很有火藥味，「哥，那下輩子要記得。」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二位。

不愧是一家人，裝腔作勢都一模一樣。

我打著圓場，和蘇池告別，拉著蘇霽陪我去染白毛。

幾個小時后，我看著鏡子里兩顆白色腦袋，笑得不行。

笑著問蘇霽：「我們這算不算共白頭了？」

蘇霽視線落在我身上，「嗯，那要同淋雪嗎？」

我下意識往門外看去，看見飛雪紛亂地飄蕩。

我搖了頭，「不要。」

蘇霽難得疑惑，「為什麼？」

因為有君在側，無需淋雪。

我在心里默默回答，把圍巾圍到他脖子上，忍不住笑，「因為會感冒啊，笨蛋。」

蘇霽眸光害羞地左右看了看周圍，盯著我的唇蠢蠢欲動。

我也學著他看了看，趁沒人看過來時，拽著他頸間圍巾往下拉，飛快親了親他。

某人的耳尖像感應器，霎時紅得不行。

真可愛。

8

就這樣，我和蘇霽心照不宣地復合了。

當然，在蘇霽看來, 我們就沒分過手。

調戲他成了每天必做的樂事。

我們在異國他鄉迎來了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

蘇霽黏黏糊糊地纏著我, 「想娶你, 想一鍵跳到 22 歲。」

我淡淡回應：「過兩年可能你就不想了。」

不是我潑冷水，是感情就是這麼不牢固。

我相信愛情, 但不相信永遠。

蘇霽聽到我的話，嘴角癟了癟, 很不開心地表明自己的心意，「我喜歡你，永遠不會變。」

「好。」

我不怎麼相信，于是敷衍地點頭。

蘇霽對我的敷衍很不滿意。

他圈住我的腰，語調涼涼地威脅：「你也不許變, 不然我真的會把你關起來。」

「哦~關起來呀~關起來, 然后呢？」

我意味深長地笑，手指搭在他手腕處的脈搏隨著跳動的頻率一下下輕點。

蘇霽認真地想了想, 語調堅定，「然后，養你，一輩子。」

我哼哼唧唧地裝害怕，做作地問：「那你會打斷我的腿嗎？」

「不會，不舍得。」

「那我逃跑怎麼辦？」

時間滴滴答答地轉。

蘇霽仿佛是深思熟慮了才想到辦法，「那就, 抓回來，然后懲罰你。」

我把腿一點點往他腰上圈，貼在他耳際軟聲誘問，「怎麼懲罰呀？」

蘇霽似乎真的在苦惱該怎麼懲罰, 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小動作。

我把他壓倒在床上, 溫熱的呼吸敲打在他耳畔, 給他提了建議，「蘇霽, 你可以……」

聽清最后幾個字的蘇霽在窗外漫天煙花的映照下從頭紅到了腳。

我攬著他看向煙花, 笑意粲然, 「安全詞就定……新年快樂？可以嗎？」

蘇霽沒有看煙花，一直在看我。

親吻在爆竹聲響中落下。

他克制的愛意和有頻率的鐘聲一起傳達，有力且不可撼動。

他握緊我的手, 十指交纏，

「喜歡。

「喜歡你。

「喜歡姜染。

……

「嫁給我吧。

「我嫁給你也行，不用聘禮, 我自帶嫁妝。」

無名指不知什麼時候被蘇霽套上了一枚戒指。

他迫切地，想要擁有我。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良人，也不知道他的喜歡是少年不服輸的占有欲還是人性中得不到的騷動，更不知道, 我們對彼此的喜歡是否能持久不變。

我只知道, 愛意不受控。

即便我執拗地認為，愛不存在永遠，經不起考驗, 我也無法拒絕他此刻炙熱的眼神和飛蛾撲火般的愛意。

我閉上眼, 回握住他，手腕和他腕間傷痕貼近，戒指和他指間對戒叮鈴相撞, 發出旖旎的脆響。

我想，我的答案，在曖昧的回應里——

聲聲不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