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國時,已經是六月中旬了,高考已經結束了。
本想好好在家里休息幾天,可好友卻把我從家里拖出來:「秦年,陳思思為了給你接風洗塵,局都組好了,你可不能缺席。」
我沒辦法,又不想拂了朋友們的好意,只好應約。
可我沒想到,她們把地點定在了Z1酒吧。
自從我跟許赫分手后,我就沒來過這里。
好友把我按坐在視野最好的卡座沙發上。
「秦年,你都多久沒跟我們一起玩了?」
陳思思直接給我倒了一杯酒,「快點,自罰一杯。」
在場的都是我多年好友,我也沒矯情,拿過來就喝了。
嘻嘻鬧鬧中,我也逐漸放松下來。
陳思思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一下,朝酒吧經理揮了揮手,然后坐在我旁邊:「聽說你包養了個男大啊,我還沒見過呢。」
我不太想說這事:「不用見了,已經分了,也別多問。」
陳思思一愣:「行吧。
「既然分了,那今晚就能放開了玩了。」
我喝了酒,反應有些遲鈍:「玩什麼?」
話音剛落,身邊沙發突然凹陷下去,一個男孩坐在我旁邊,年紀不大,一雙小鹿眼濕漉漉看著我,還化了妝。
我錯愕了一瞬,轉頭瞪著陳思思:「你干嘛?」
陳思思攤著手:「按照你的口味,給你找了個小奶狗,姐妹有什麼好事不得想著你?你試試,他長得嫩,但身材還不錯的。」
我還沒說話,手就被那男孩抓起來,然后按在了他的胸口,他黏糊糊地叫了我一聲:「姐姐.......」
我:「..........」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稱呼叫起來有點惡心的。
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我正要把手抽出來,就聽見酒吧吧臺那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
陳思思往那邊看了一眼:「嘖嘖嘖,有個服務員把酒砸地上了,那酒還挺貴,這個月白干了。」
聽了她的話,我下意識看向那邊。
只見一個穿著服務員制服的男人正將地上的碎片撿起來,腳步匆匆往后臺去。
這背影,看起來有點眼熟
「姐姐。」陳思思叫來的男孩又湊到我眼前。
我失了耐心,把手抽出來,聲音也冷了下來:「別碰我,」
男孩一愣,沒作聲了。
陳思思撲哧笑了:「這麼兇干嘛,來弟弟,到我這來。」
男孩乖乖坐過去了,我起身往后臺那邊走:「我去個廁所.....」
陳思思愣了愣,喊了一聲:「你走錯了。」
現在這個點酒吧人很多,工作人員也都忙進忙出,沒人注意到我。
我沒走多久,就聽見一間房門后傳來了指責聲。
「你知道那瓶酒多少錢嗎?怎麼就突然失了神,一瓶酒都拿不住了?」
「對不起,酒錢可以從我工資里扣。」
我愣了一下,這聲音....
房門沒關緊,我輕輕推開了一條縫,正好看見了站在里面,露出半張側臉的許赫。我心臟不自覺跳漏了一拍。
下意識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幾個月不見,他瘦了不少,頭發也剪短了。
那主管模樣的男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小許啊,你知道的吧,我給你開的工資,比其他人是要高一些的。」
「我知道,謝謝曾哥。」
那人笑了笑:「今天這事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可以不往上報,你也還能在這干下去,就是...你是不是得報答一下我呢?」
我皺了皺眉,一下子就想起來陳思思以前好像跟我說過,這家酒吧有個主管是gay....
眼看著男人的手就要摸上許赫的臉,我正要進去,卻見許赫突然后退一步,然后一腳狠狠踹在男人腰上。
男人摔在地上,眼鏡摔出老遠。
我停下了動作,瞪大了眼睛看著里面。
許赫摘下脖子上的領結,砸在男人臉上,然后隨手拿過桌子上的煙灰缸,蹲在他旁邊。
不像之前低眉順眼的樣子,現在渾身長滿了刺。
「我叫你一聲哥,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是吧?」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那雙眼睛卻很犀利,帶著股狠勁。
我突然就想起來秦延曾經說的。
那個校霸又狂又野......
原來,另一面的許赫是這個樣子的。
跟我面前展現出來的模樣截然不同。
但很奇怪,我竟然覺得,有點帥。
見男人不敢再有動作了,許赫嗤笑一聲,把煙灰缸扔在地上。
然后從口袋掏出一根煙,熟練地點燃,深吸一口......
我看了幾秒,不動聲色轉身出去。
「你干什麼去了?怎麼才回來?」
我回去時,她們喝得都有些上頭了。
我坐在陳思思身邊:「你之前說你哥是這家酒吧小老板是吧?」
陳思思反應有些遲鈍:「是啊。」
「我想找你哥幫個忙。」
6
許赫
許赫之所以會打碎那瓶酒,是因為在一片燈紅酒綠里,看見了秦年。
還有坐在秦年身邊的男孩。
看到他們舉止親密,許赫就有些控制不住,失措,狼狽,呆呆地站在那,別人撞了他一下,手里的酒瓶就落了地。
那一瞬間,他沒心疼那瓶酒,反而害怕被秦年看見。
于是匆匆撿起那些碎片,逃向后臺。
曾維曾經幾次三番地騷擾他。
許赫能忍都忍了。
偏偏今晚心情差得要命,曾維撞上來了。
那個煙灰缸,他本想砸人腦袋上的,可又想起秦延帶給他的話。
他得對自己的人生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