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皇上,臣妾想死您了……」
蘇青說哭就哭,提著裙子就往晏淮跑,她跑到窗邊,抬腿就要翻窗。
晏淮也不知怎麼想的,后退一步,哐啷一聲關了窗。
「愛妃,別在這嚎了,朕還以為是御膳房提著大鵝來御書房殺呢。
「你若是真想吊嗓子就找個無人的偏僻處,你這聲太嚇人了,再聽下去,朕夜里不敢自己睡了。」
蘇青不死心,扒著窗子猛拍。
「皇上你別怕啊,你不敢睡臣妾陪你啊,臣妾會唱安魂曲,夜里陪皇上正合適。」
我靠著墻角傻樂。
【蘇青這話沒騙人,她真的會唱安魂曲,她娘入相府前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神婆,專給死人安魂的那種,不止會安魂,還懂點通靈,皇上就算想見他親爹,蘇青也能想法子讓他見一面。】
晏淮情緒突然就激動了,隔著窗子大聲喊我。
「方好好,你干嘛呢,還不進來保護朕,你信不信朕告訴你哥,讓他打死你?」
我:……
16
自從我來伺候晏淮后,他對我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夜里他一邊看避火圖,一邊讓我更衣,身子突然起了反應。
我那時正在給他解腰帶,就聽他厚顏無恥道。
「你看到了。」
我一愣:「看到什麼?」
晏淮很篤定地看著我,「你就是看到了。」
「我真的沒有看到。」
「你看到了。」
「我什麼都沒看到。」
「你就是看到了。」
「我確實沒有看到。」
「你明明看到了可你就是不承認,朕沒有想到,愛妃居然是這麼個睜眼說瞎話的女人,朕真是對你太失望了,虧你兄長總是在朕面前為你說好話,如果他知道愛妃是這麼個敢看不敢認的人,他該有多失望?多傷心欲絕?多痛苦難耐?」
我:……
「好吧,我看到了。」
晏淮眼睛一瞇,挑眉,「那讓朕瞧瞧你的,這樣才公平。」
我:……
我捂著胸口用力后退,一臉防備地看著晏淮。
【他想干什麼?想看我身子?我清清白白的身子要給他看?
【明兒個一早就得讓杏兒趕緊跑一趟,找小倌進宮的事不能等了……】
晏淮咬著牙貼近我,一把勾住我的腰帶,俯身盯著我,一字一頓道。
「方好好,你那是嫌棄誰的表情!朕是潔身自好清白如玉的大閨男!
「朕不嫌棄你蠢笨如豬,你還嫌棄朕不清白!」
后邊發生的事,我很難用語言來闡述。
因為我茫然地被推到床上,茫然地被晏淮壓在身下。
我歪頭瞥了一眼避火圖。
哦,打馬賽克了。
17
夜色漸黑,晏淮慢慢找到一絲訣竅。
暴風席卷,帶著梅花枝頭在半空中顛簸,枝頭的綠葉漸漸地被甩了個干凈。
兩朵初生的花骨朵,生在雪白的枝頭,一點一點立了起來,在枝頭不斷地起伏下,露出了殷紅。
18
我連宿晏淮寢宮半個月的消息,再次引得輿論嘩然。
也不是我不想走,實在是晏淮食髓知味得了趣,日日纏著我下不了床。
等我帶著胡杏逛園子的時候,已經距離輿論發酵過去了小半個月。
之前見我還勉強能與我寒暄幾句的宮妃們,眼下看我,各個如同身負血海深仇。
用蘇青的話說:「大家都不得寵也就罷了,憑什麼就你一個人得寵,還可著你一個人寵?這不公平!」
胡杏一聽不樂意。
她擋到我身前,拿出一個卷王的氣勢。
「憑什麼?憑我們小姐努力!
「我們小姐努力的時候你們在干什麼?你們在扎堆喝茶繡花睡大覺。
「而我們小姐,為了皇上徹夜不眠,一夜能看十本冊子,你們行嗎?
「你們既然沒有付出這樣的努力,就不該恬不知恥地來譏諷我們小姐得寵!
「別問,問就是,這,是,我,們,應,得,的!」
胡杏氣勢十足,說得一群宮妃默默垂下了頭。
大多數的宮妃是沒有什麼見識的,三言兩語就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但其中有個例外。
那就是蘇青。
蘇青這個人,真的很簡單。
在她那淺薄直白的腦袋里,她成功是理所當然的,別人成功那是天理不容的。
「你努力?你個蠢貨能做出什麼努力?你大字不識幾個,你看什麼書?」
這話我不愛聽了,我是不識字,可耽誤我看書嗎?
我推開胡杏,走到蘇青面前,猛地站直身子,中氣十足道。
「我看的是避火圖!一個月看了五十本,你行嗎!」
不只是蘇青呆住了,所有人都呆住了。
剎那間,除了昂首挺胸的我與胡杏,其他人臉色紅得像是猴屁股。
就連素來無理辯三分的蘇青都成了啞巴,她紅著臉憋了好一會兒,吐出一句「厚顏無恥,有辱斯文」便匆匆離去。
19
夜里,我趴在自己屋里看畫冊。
今兒個晏淮良心發現給我放了一天假,讓我回來歇一歇,順帶學點新姿勢。
我撅著屁股看得起勁的時候,窗口露出一顆捂得十分嚴實的腦袋。
我扯著嗓子叫了好一會兒,才聽清那公鴨嗓是蘇青。
「別嚎了,是我。」
我眨巴著眼睛問她:「你怎麼這副樣子?做賊去了?」
蘇青臉色有些不自在:「多少錢,你開個價。」
「什麼多少錢?」
蘇青快速抬手指了指我床上的書冊:「多少錢,我買了。
」
哦,感情是想買我的畫冊。
嘿嘿嘿,我伸出手指晃了晃,蘇青掃了一眼,點點頭,痛快掏出五十兩金子塞進我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