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媛仔細回想那群人說過的話。

「跟我走吧。」

劉媛順勢挽住了魯光的胳膊。

走了十幾分鐘，二人拐進一條巷子，魯光打開了一道小門。

「這是哪？」劉媛感覺房子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是我媽的老房子，你先住著。」

「你……能陪著我嗎？我害怕。」

「我去給你弄一些生活用品，你先休息。」

劉媛一把抱住魯光。

「我不要生活用品，我只要你。」

「我馬上就回來，不然連被子都沒有，等我，很快。」

魯光走了。

昏黃的燈泡照射著老舊的家具和墻。

藍光又亮了起來。

「你走了，我怎麼找你？」 

15

直到天亮，魯光也沒有回來。

拋棄是這世上最常發生的事，只要拋棄能讓自己過得更好。

劉媛只感到漫天都是閃著藍光的方塊。

藍光穿梭變換，一會兒是趙鋼和真劉媛，一會兒是房東。小王老板和魯光也夾雜其中，像是跳著驅魔舞蹈。

在深圳，劉媛并不認識太多人。

一定是警察已經找到了足浴店，繼而抓走了魯光，如果再在這里待一分鐘，自己也難逃法網。

劉媛打起精神，提起大包就要出門。

門被反鎖了。

強烈的恐懼再一次推倒了劉媛，她在地上瘋狂掙扎，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捆住了她。

從下往上看，衣柜頂的邊有什麼東西露了一點點。

劉媛鉚足力氣爬起來，站在凳子上，伸手摸衣柜的頂。

頂上只有一條縫，手伸進去都很艱難。

終于，手指摸到一個東西。

劉媛抓住它往外一抽，腳下卻沒站穩，整個人摔了下來。

頭磕在地上，意識很快開始模糊。

隱約中，房東的臉就貼在自己眼前。

在笑，在朝她笑。 

16

「你醒了？怎麼摔了？」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劉媛睜開眼，魯光正坐在床邊看著她。

「鬼，有鬼，你去哪了？怎麼一直不回來？」劉媛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警察來了，找我問了半天。」魯光說。

劉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自己算得一點沒錯。

「警察？問你什麼？」劉媛強裝鎮定。

「別問了，回頭嚇著。」

「我不怕，我……擔心你。」

「你的房東，失蹤了。」

「失……失蹤？不會吧，昨晚還趕我走呢。」劉媛覺得自己都不相信。

「嗯，應該就是把你趕走之后，人沒了。」

劉媛松了口氣。

「那警察怎麼會找你呢？」

魯光握住了她的手，說：「警察找的是你。」

劉媛感到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

三條人命，終究是掩蓋不住。

「警察來找一個叫林淑芬的，說有重大犯罪嫌疑，我說沒有見過這個人。」

魯光平靜地說：「你認識嗎？」

劉媛搖著頭，說：「我也不認識。」

「你是劉媛，不是林淑芬，對吧？」

「我是劉媛，怎麼會是林淑芬呢？」

「警察還找到另外兩具尸體，在泥灘底下，其中一個是林淑芬的丈夫。」

「我什麼都不知道。」

「乖，你愿意永遠和我在一起嗎？我不要你上班賺錢，我養你，但是，現在最好不要出去。」

「我愿意，我不出去，我永遠都不出去。」

劉媛死死抓著魯光的手，像是在海上漂浮三天三夜后遇見的救命稻草。

魯光溫柔地掀開被子，輕輕脫掉劉媛的衣服，趴了上來。 

17

我買了些鹵菜和酒，帶上已經買好的生活用品，來到老宅。

十年了，這里仍沒被拆遷，實在讓我遺憾。

這里是深圳，只要拆遷，十平米就能拆出一套房。

我禮貌地敲敲門，然后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乖，我來了，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棒棒糖。」

我把東西放到桌上，走到床邊，輕輕撫摸她的頭發。

有些味道，該洗澡了。

「外面正在嚴打殺人犯，風聲可緊了，你說你該怎麼辦呢？」

她恐懼地搖頭，用口齒不太清楚的聲音說：「我不出去。」

「乖，來吃飯吧，吃完飯我給你洗澡。」

「吃飯……洗澡……吃飯……洗澡……」

她坐在桌旁，抓起豬蹄啃了起來。

鹵菜吃了一半，她喝了二兩酒，一個勁說頭暈。

我把她抱到衛生間，這里有新裝的浴缸和花灑。

不得不說，十年了，她的身體還是很美。

身材突出，五官精巧，是我喜歡的類型。

就是皮膚有點太白了，可能是常年不曬太陽的緣故吧。

我把她全身洗得干干凈凈，抱到床上。

令我興奮愉悅的時間，開始了。

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對象，一個任我玩弄的軀體。

直到中午我才走出老宅。

腿有些軟，人也有些喘。

這種快樂，應該能一直延續到拆遷吧。

十年沒見陽光的人，會不會被光嚇壞呢？

我愜意散步到店里，經理看到我，親切地說：「老板來啦。」

我瞪了她一眼，她笑道：「店里一個人都沒來呢，不會暴露的，我心里有分寸。」

我松了口氣，接過她遞來的茶。

「老板，你也沒必要一裝裝十年瞎子啊，好多人找我打聽，怎麼從來沒見過老板啊，我都沒法說。」

我說：「我就是喜歡推拿罷了，當個瞎子，省很多事。」

「說的也是，要是知道你是咱們足浴的大老板，那些外來妹不上趕著那啥。」

「別說漏嘴了。」

「你放心老板，好歹我也跟著你十幾年了。

」

我點點頭，說：「等會我早點走，我要去給我媽掃個墓，下午掃，人少，免得瞎子不好裝。」

經理露出個惋惜的表情，說：「阿姨都走了十年了吧，現在想想都可惜，怎麼就突然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