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淼。」

這是我母親的閨名。

我把母親留下來的玉佩交給宋馳。

這是母親唯一留下來的東西。

玉佩上有個欽字。

之前宮里謠傳母親和大太監趙欽有染，就是因為這塊玉佩。

那個欽指的就是宋馳，宋馳原名宋欽。

當時趙欽權傾朝野，他入朝為官時為了避其鋒芒，這才改名宋馳。

而這塊玉佩，正是他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

可惜，陰差陽錯卻害了母親。

皇后用這塊玉佩污蔑她和太監趙欽有染。

這謠言何等荒謬。

可竟然無一人為母親洗刷冤屈。

只因沈威要借由此事清除趙欽的勢力。

在沈威眼里，母親不過是他掃清障礙的工具。

母親的死活根本與他無關。

看到玉佩，宋馳涕淚橫流，他聲音顫抖。

「你是阿淼的兒子？」

我點了點頭。

「讓我好好看看你。」

宋馳在我身上看到母親的影子。

他眼里泛著淚光，「孩子，你怎麼來這里了？」

「我來勸你歸降北月。」

可事情并沒有如我預料的那般順利。

宋馳一口否決。

「我是大燕人，怎能通敵叛國？」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嗎？是因為沈威把我送過來給北月國主做男寵。憑什麼同為皇子，沈霽寧可以坐在那皇位上，而我不行。宋叔，我不甘心。」

宋馳一掌拍在墻上：「他竟然敢這樣對你！」

「宋叔，你幫幫我。」

宋馳有些猶豫：「若因為我一己私欲讓兩國開戰，百姓流離失所，我于心不忍。」

「可看著沈霽寧魚肉百姓，您就忍心了嗎？你這是愚忠！」

「孩子，你無須再說，回去吧。」

18

我沒能勸降宋馳，悶悶不樂了好幾日。

正月十五這天，顧云時提議帶我出宮去看花燈換換心情。

「你來了大燕這麼久，我帶你好好逛逛。」

說實話我是心動的。

上一世，我前半生被困在大燕的冷宮，后半生被困在顧云時的寢殿。

根本沒見過外面的世界。

我換好便服跟著顧云時出宮。

月染作為侍衛寸步不離地跟著顧云時，保護他的安全。

他像老母雞護食一樣，把顧云時死死圈在他的視線范圍內。

顧云時帶我走到賣花燈的攤子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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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文錢，抽一次燈謎。猜對 3 個可以挑最上面那層，猜對 2 個可以挑第二行的那些，猜對 1 個就只能挑下面這些。猜不對，您就當照顧小的生意了。」

「霽白，你想要哪個？」

我的視線落在了一只鳳凰花燈上。

鳳凰浴火重生，寓意極好。

見我的視線落在鳳凰花燈上便不動了。

顧云時了然，從錢袋子拿了 15 文錢遞給小販：「抽三次。」

他第一次抽到的謎面是：

【上無兄長，打一字。】

他想了半天，都沒有半點頭緒。

「這太簡單了，欠一個哥哥，歌。」在一旁的月染突然搶答。

顧云時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又抽了第二道。

這次的謎面是：

【內里有人，打一字。】

這題顧云時還是沒想到。

月染忍了半天終于沒忍住，又搶答了：「肉，牛肉的肉。」

顧云時接連兩次被月染搶答，十分沒面子。

他狠狠地瞪了眼月染：「到底是你猜還是我猜。」

「主上您猜，您猜。」

顧云時這才又抽了第三個，這次的謎面是：

【七仙女嫁出去一個，猜一個成語。】

顧云時還是猜不出來，他強行給自己挽尊。

「這都是什麼破燈謎，什麼亂七八糟的。」

小販見顧云時猜不出來，馬上抓住了生意機會：「要不您再花個五文，再抽一次。」

「誰說我猜不出來的。」

顧云時這時候還在死撐。

見狀我連忙遞了個臺階給他。

「第二排那個兔子燈也蠻好看的，不如我們就拿那個兔子燈吧。」

顧云時卻堅持要那只鳳凰花燈。

我和月染只得默默等著他猜出來。

可惜顧云時真的沒什麼猜花燈的天賦，后面的人已經排起了隊，他還是沒猜出來。

后面的人忍不住催促起來：「還猜不猜了，好慢啊，猜不出就換一個，區區五文錢都沒有嗎！」

不得已，顧云時只得主動求助月染，他輕咳了兩嗓子，朝月染說道：

「這題你答下。」

月染見機會來了，脫口而出：「六神無主。」

「恭喜爺，三道題都對了。這盞鳳凰花燈是您的了。」

小販轉身將花燈遞到我手上，「您拿好。」

19

雖然拿到了花燈，但是顧云時因為猜燈謎沒發揮好，心有不甘。

他努力尋找著下一個能一雪前恥的地方。

人群之中，顧云時忽然朝我使了個眼色。

將我手上的鳳凰花燈交給了月染。

然后握住我的手，拉著我鉆進了看冰燈的人群里。

「主上，您慢點。我跟不上您了！」

月染的呼喊聲從人群中傳來，卻很快被人群的喧囂所淹沒。

沒有人認識我們。

我們也不用顧忌那些綱理倫常。

我們穿梭在人群里。

像兩條自由的魚兒。

顧云時停在了一處放孔明燈的地方。

那些緩緩升起的孔明燈如同點點流螢，與星辰交織在一起。

「我們來放燈吧。

」

顧云時輕車熟路地買了兩個孔明燈。

他轉過身去，背對著我，神秘兮兮地書寫著自己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