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住在長白山林區,院子里有口古井。
我爸每晚,都會往井里扔幾十斤生肉,而且從來不讓生人靠近。
我對古井好奇,他只說:
「在你十八歲之前,千萬別靠近這口井。」
當時我一頭霧水,直到二十年后,再次踏足長白山。
我才明白,爸爸的那句話中,隱藏著跨越時間的禮物——贈予我二次新生。
01
時隔多年,我回到了長白山。
但這次,卻不是來懷舊的,而是帶著任務——調查長白山雪怪。
七天前,有登山者在攀登長白山的過程中,目擊到疑似「雪怪」的生物,并且拍下照片。
畫面顯示,該生物在一片紅松林中,大體是人形,渾身長滿雪白毛發,五官與人無異。
有關部門接到通知后,第一時間找到了我。
我祖上是秦朝山海司會首,奉始皇之命,專門勘探世間山川湖海。
無論是長城、始皇陵的選址,還是徐福出海尋找長生藥,背后都有山海司的身影。
到我這代,雖早已沒落,但傳承沒斷。
憑借祖傳技藝,我做點古董生意,還掛職在地理、歷史研究院,時不時受官方委托,前往無人區參與搜索救援工作。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哪怕平時有目擊雪怪、野人,這類特殊事件,有關部門也會先派自己人調查。
他們完成不了,才會委托我。
可這次有關部門卻跳過第一步,直接找到了我。
當然,并不是他們對我完全信任,更像是在「問罪」,需要我給個說法。
因為在登山者拍攝的照片上,「雪怪」正對著鏡頭,恰巧捕捉到其面部信息。
那張臉,竟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但事發當天,我遠在幾千公里外,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既然如此,那所謂的「雪怪」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臉和我一樣?與我有沒有關系?
有關系的話,是什麼關系?
這些不僅是有關部門,想要的交代。
同樣,也是我必須弄清楚的。
02
來到長白山后,我第一時間到達目擊地點。
這個季節,紅松林已經落滿了雪,對比照片位置,我在一棵紅松旁,停了下來。
小心清理掉地表新雪,下面的雪層上,有許多細長的絮狀痕跡。
這是用毛發清掃,掩蓋了足跡。
而且這種痕跡范圍很小,通過周圍樹上積雪多少的對比,「雪怪」大概率是上了樹。
隨后,我跟著蛛絲馬跡,追到了一個荒村。
村里許多房子都已經垮塌,潔白的雪地上,一行深深淺淺的腳印,格外引人注目。
在這行腳印的盡頭,是一口黑色的石井。
「到這來了麼……」
我一時失神,許多記憶涌上心頭。
五歲那年,我爸放著家里古董鋪不管,跑到長白山當了一年的護林員。
當時就住在這里,我印象最深的,便是眼前的古井。
雖然在長白山林區,但這口井終年不凍,我爸當年寶貝得很,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哪怕是我,也不行。
更讓我不理解的是,每天晚上,我爸都會扔幾十斤生肉到井里,等到半夜,井里會傳出嘩啦的聲音。
就像有什麼撲騰似的。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問我爸,井底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當時他臉上露出少有的復雜,沉默許久,才說:
「在你十八歲之前,千萬別靠近這口井。」
我追問過,但他再沒漏過半個字。
后來,有次陰雨天我踩到稀泥,一不小心滑到井邊,后仰掉了進去。
把我撈起來后,我爸臉色陰沉地可怕。
沒幾天就辭了護林員,帶著我離開長白山,再也沒回來。
看著消失在井邊的腳印,我眉頭微皺:「難道下去了?」
井里黑黢黢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扔石頭下去,能聽到落水聲。
由于這次輕裝進山,我沒帶繩索,只好先回去,明天帶好裝備再下井看看。
剛上公路時,有幾輛印有考古標識的越野車,疾馳而過。
我攔了個路邊開拖拉機的大爺,好奇道:「叔,這些車是上哪兒去?」
「考古隊的車,考古唄。」大爺繼而解釋:「東邊山上,有人在一口老井下面,發現了古墓。」
老井?古墓?
我心頭微動,忙道:「具體什麼方向?」
「小伙子,我勸你別去湊熱鬧。」大爺打量了我兩眼,搖頭道:「那墓很邪性。」
我給大爺上了根煙,示意他繼續。
「昨天已經挖出怪東西了。」大爺身子向前湊了湊,低聲道:「是一具用青銅裹著的尸體……」
03
「青銅裹尸?」
我難以置信,又確認了一遍。
大爺點頭道,「聽別人說,就像穿著件衣服似的,全身都被包住了。」
我將整包煙送給大爺,問了墓具體方向后,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
給有關部門交代后,我得以進入考古區域。
領頭的是歷史研究院的吳樹人教授,見到我,他詫異道:「商研究員,你怎麼來……」
「吳教授,挖出的尸體在哪兒?」我連忙道:「千萬別動它!」
吳教授面色一喜,「你知道那尸體的來歷?」
「吳教授,趕緊帶我去看看!」我神情凝重。
見狀,吳教授立馬將我帶到一個帳篷里,指著前面的石棺,道:
「就在里面了,我們挖出來后一直沒動。」
我戴上手套,小心地將石棺打開,看到棺中人形物的瞬間,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