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王博文送去休息后,吳教授歉意道:
「商研究員,小王這事你別往心里去,我從他研究生就開始帶他了,他不是有意針對你。」
「可能是昨晚,受了什麼刺激。」
我擺手道:「沒事,我理解。」
吳教授繼而開口:「剛好申請的防護服到了,我今晚就待在石棺旁邊,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吳教授,這樣太冒險了,我和你一起。」我神情微變。
「別太憂心,估計小王是遇到什麼菌類孢子,產生了幻覺。」吳教授笑道:「以前野外考古,開墓又不是沒見識過。」
「到時侯安個攝像頭,你時刻盯著全局,責任也不小。」
「萬一出什麼意外,我還需要你策應呢。」
話說到這種程度,我也不好再拒絕,點頭答應下來。
入夜后,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監控畫面中,穿著防護服的午覺搜,坐在石棺旁,正拿著平板閱讀文獻。
乍一看好像很正常。
但隨著時間流逝,就變得不正常起來……
06
吳教授保持看平板的姿勢,已經快十分鐘了。
在這期間,他整個人沒有絲毫動作,就像被定在了原地。
我暗道不妙,連忙趕了過去。
然而,剛出帳篷沒幾步,沉悶的墜落聲,驟然響徹!
嘭——!
聲音是在古井方向。
我下意識望去,竟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吳教授?!
剛才他還在帳篷里,怎麼跑到我前面了?
我瞥了眼放石棺的帳篷,來不及多想,趕往古井。
「吳教授,你沒事吧?」
見到我,吳教授臉上掠過明顯的慌張,很快又被掩飾下來,「呃沒……沒事。」
我這才發問:「剛才是什麼情況?」
吳教授半張臉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我剛才看見小王,從這跳了下去。
」
嘩啦的水聲,沿著井壁回蕩。
看來是堵住的地方破開,地下水又漲了回來。
由于是晚上,考古隊又沒帶專業的潛水設備,我們只能下放之前準備的無人設備,去尋找王博文。
他為什麼會突然跳井?
我心底莫名不安,又問了一遍:「吳教授,剛才在那間帳篷里,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嗎?」
「沒……什麼都沒發生。」吳教授別過我的目光,「先別說這事了,現在要考慮的是小王。」
「他是死是活,我們都還不清楚,得趕緊找到他!」
說完,他轉身去了王博文的帳篷。
剛邁入其中,我們不約而同停下腳步,篷布上兩行血淋淋的大字,觸目驚心:
【沒有現在,只有過去和未來!】
【一切都被困住了,祂來了!!】
許久,吳教授一言不發,默然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看著他的背影,我能從他剛才的神情中,看到深深的恐懼與不安。
這和王博文之前的表情,極其相似。
他絕對在隱瞞什麼……
這天之后,吳教授就像變了個人,開始有意無意躲著我,甚至不敢與我對視。
我嘗試過晚上,待在放石棺的帳篷里,可根本什麼都沒發生。
有太多謎團無法解釋,我一團亂麻。
終于,在忍了兩天后,我找到吳教授,開門見山道:「你到底在隱瞞什麼?為什麼要躲著我?」
吳教授說著沒什麼,就要離開。
我攔住他,「不說,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見狀,吳教授復雜地看了我一眼,左右張望片刻,確認沒其他人后,嘆息道:
「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為好,我怕你會像小王一樣……」
我目光堅定,直視著他,「吳教授,我有心理準備。
」
吳教授欲言又止,眼底有掙扎。
最后,他似下定了某種決心,緩緩開口:
「那天在帳篷里,我確實看到了詭異的東西……」
07
「我看到你了。」吳教授說。
我愣了一下,道:「看到我,這和詭異有什麼關系嗎?」
「如果說,我是在石棺中看到的你呢?」吳教授心有余悸道:「大概在那天晚上,十二點左右。」
「我聽到石棺里有動靜,打開查看,發現那個人形祭器內部,發出低沉顫鳴,整體都在震動。」
「緊接著,祭器的面部銅片,脫落了。」
我搖了搖頭,「當天我一直盯著監控,沒發現你離開過座位。」
「我知道,你想說是幻覺。」吳教授似早有預料,「可如果我一直坐著,小王跳井,我是怎麼比你先一步趕到井邊的?」
確實無法解釋。
我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
吳教授接著剛才講述,「祭器面部銅片脫落后,我看到你穿著銀縷銅衣,躺在里面。」
「那肯定不是我!」
我當即反駁。
「不是你,為什麼和你長得一樣?」吳教授抬頭望向我,「或許,是有某種聯系的。」
再后來,就是穿著銀縷銅衣的「我」,離開石棺,將王博文扔進了井里。
王博文從始至終,都不是自己跳的井。
吳教授當時跟在那個「我」之后,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一切發生地太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說到這,吳教授頓了頓,帶我來到放石棺的帳篷:
「我之所以確定不是幻覺,還有一個原因。」
他將棺蓋打開,指著人形祭器道:「商研究員,你掂掂它的重量。」
我伸手觸碰的瞬間,便發現不對。
這重量……怎麼會輕這麼多?!
之前雖然沒「卸衣」,但我掂量過,少說有一兩百斤,現在感覺就像個空殼。
「后來我回帳篷查看,它不僅變輕了。」吳教授眼神晦暗,「而且,擺放位置和之前變動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