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悄悄背著他撇嘴:「膽大包天……」
封亦堯大概發現了,因為我聽見他笑了,但他什麼也沒說。正好電梯到了一樓,他把包往我脖子上一掛,絲毫不管我痛罵他弄亂了我的頭發:「你到了。」
我罵罵咧咧走出去,上了車還在跟韓麟之吐槽。
韓麟之一聽,樂了:「這詞也沒用錯啊,你在封亦堯面前可不是膽大包天?」
我呸:「你是沒看到我給他伏低做小的樣子。」
「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韓麟之說,「那封亦堯什麼性子的人?從小到大,他不喜歡的人,能給別人好臉色?也就對你才那麼百依百順了……」
「哪里百依百順了……」我立馬出聲反駁,但想了想似乎還真是,基本從小到大,什麼都聽我的,他也就嘴上不饒人。于是我的語氣漸漸沒底氣起來。
韓麟之察覺到了,繼續說:「你看吧,你自己也這麼覺得是吧?你啊,你就是被慣壞了,要我說,送《變形計》去體驗兩天就老實了。」
我冷哼:「你還挺潮流,什麼都知道。」
「那可不。」
他又突然轉了個話頭:「哎,不是我說,你倆這也都奔三的人了,你倆那事到底什麼時候定下來?」
我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后,瞬間臉爆紅,被這突如其來的直球打蒙了,大聲嚷道:「你亂說什麼啊!我們純友誼!」
這下換韓麟之蒙了:「你們沒談戀愛嗎?我以為你們談好幾年了……」
「談雞毛啊……」我矢口否認,「你聽誰說的啊?」
「這還要誰說啊?」韓麟之徹底摸不著頭腦了,「那不有眼人都看得出來嗎?你們那樣子居然沒談戀愛?這說出去誰信啊?
「你左一個堯堯右一個堯堯,你要什麼他給你買什麼,你家里那堆破爛兒不都是人家買的?你現在跟我說你倆純友誼?」
他咬牙切齒:「真不是『唇友誼』嗎?」
我被他一連串的問話問得血直往頭頂涌,心率都飆上一百八。
我結結巴巴,想解釋:「那,那不是從小都這樣嗎?」
其實我被韓麟之問得心亂如麻,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慌亂不已。
因為我忽然也覺得,自己和封亦堯的關系有些模糊不清。
韓麟之沉默片刻,忽然就笑了,意味不明:「傻妹妹,你還把你倆當小孩呢?哪個成年人的朋友像你們這樣?」
他瞥我一眼,微微一挑眉,幸災樂禍道:「你就拖著吧,等哪天收到邀請函讓你去參加他訂婚宴你就老實了。」
「你別亂說!」我下意識反駁。
下一秒,我突然覺得心慌。
是啊,我為什麼這麼緊張?我聽到封亦堯要和別人訂婚,哪怕只是句無心之言,也讓我這麼無法接受?
如果只是朋友,我不應該祝福他嗎?
我好像陷入了自己設下的怪圈。
我開始瘋狂回憶一切有跡可循的東西。
小時候長輩都叫他堯堯,我也跟著叫,現在封亦堯長大了,他們不叫堯堯了,我倒是改不過來口了。
而且我確實是從小就纏著封亦堯給買東西,他幾乎是參與了我生命的每個重要階段,他早已經變成和父母親人一樣重要的存在。
兩家人交往時也非常親昵,封亦堯媽媽從小到大都對我很好,像自己女兒一樣。
我從來沒想過怎麼定義和他的關系,就一直模糊地認為是很好的朋友也是親人,因為我似乎下意識認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但是韓麟之這一番話,如同一瓢冷水澆上來。
親人?當然不是。我和封亦堯非親非故,一點親緣關系都不沾,只是父輩是親近的朋友而已。
朋友?似乎不止。我們的相處方式,確實比朋友親密得多。
如果真是朋友,那麼從他身邊出現任何一個戀愛發展對象時,都意味著我要和他保持距離。
再不能蹭他車上班,不能刷他卡買東西,不能纏著他到處玩,不能讓他給我收拾爛攤子,不能,叫他堯堯……
我越想越覺得心涼。
再一想他穿著西裝,拉著別的女人,走進婚姻殿堂,我都快兩眼一黑。
我在這一瞬間,不得不承認,也許我對封亦堯的感情,早就應該換一個名字了。
也是我之前蠢,像塊木頭,如果不是韓麟之今天這個誤會,也許我還要很久很久都醒不過來。
眼看著我從沉思狀態漸漸回過神來,韓麟之是再懂不過的了,在一旁偷笑:「想明白了?」
我琢磨了個詞兒:「醍醐灌頂。」
他饒有興致地看我一眼:「你要表白去了?」
「他想得美。」我嘴硬,還死要面子。
韓麟之:「那你要干嘛?」
我下巴微抬,故作硬氣:「想辦法讓他給我表白。」
韓麟之愣了愣,然后爆笑如雷。
我被他笑得渾身不自在:「你笑什麼?!我給他表白,傳出去我的臉往哪里放?」
「你這什麼鬼邏輯?」韓麟之哭笑不得,「喜歡就表白,這有什麼好丟臉的?況且就封亦堯那樣子,就差把自己打包郵我們家來了,估計也是死要面子,你跟他表白,他咋可能不同意?」
他自信無比:「包成功的啊!」
然后直接開始規劃未來:「你倆這關系已經可以直接跳過戀愛期了,你快點跟他說清楚,你們直接訂婚得了,爭取趕在明年把證兒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