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單手食指挑起我的下巴，待看清我眼底的畏縮恐懼時，冷冷一笑。

“你怕什麼？”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作答。

“殿下天人之姿，奴婢自知粗鄙不堪，出現在殿下面前，唯恐污了殿下的眼睛。”

紀輕塵的臉色晦暗不明，指尖卻是逐漸下移，劃過我單薄的衣襟領口，來到了一團凸起之處。

他在那周圍緩慢地畫著圈圈，明明是極為冒犯的動作，由他做起來，反倒有了幾分多情的味道。

不知是因為冷風的刺激還是他的動作，那處開始發抖變硬。

我強忍著心底傳來的顫意，飛快捂住自己，在他面前跪下，也順勢躲開了他的手。

“殿下恕罪，奴婢不愿。”

我直白地拒絕了他，等待著他的雷霆之怒。

其實，不論是他還是太子，都是永安郡主在意的人。

接近哪一個，對我來說都并無差別。

只是我引誘歸我引誘，對方主動送上門來要，我還接受了，那就沒什麼意思了。

男女之事，講究的就是一個欲拒還迎，要吊著才好。

紀輕塵屈膝，蹲在了我面前。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這樣紆尊降貴，只怕是另有目的。

下一刻，他的大掌就挪到了我的脖頸上，一寸寸地收緊。

“本王原本是想留你一命的，只可惜……你不識好歹！”

紀輕塵一邊掐著我的脖子，一邊將視線投向了凝暉堂的方向。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了起來，方才，我渾身濕透地從凝暉堂里出來，他定然是看見了。

所以，他才守在這里，裝作對我有興趣。

實際上，他是想為她那個惡毒的妹妹掃清障礙，保駕護航。

呵！還真是兄妹情深！

永安郡主何德何能，上天竟然賜給她一個這麼為她著想的好哥哥？

而我的哥哥原本也是這樣，卻就那麼沒了。

她害了我的哥哥，卻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家哥哥的庇護。

我恨！恨得五臟六腑都開始疼了！

胸腔里的空氣越來越少，我的臉色脹得青紫。

紀輕塵，他是真的要殺了我。

我死死地扒拉著他的手，艱難地開口。

“大婚……當……當日，死……死人……不……不吉！”

我被掐得直翻白眼，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幸運的是，紀輕塵還是聽清了那句話，手下的力道也慢慢減輕了。

我大口吸入著新鮮的空氣，猶如一條瀕死的魚。

劫后余生。

好在紀輕塵也是真的在乎永安郡主這個妹妹，為了她的大婚，倒也不急著在今日解決我。

“輕塵，你這是干什麼？”

不知何時，墨云暉出現在了我的身后。

5

第5章

沐浴過后的他輕袍緩帶，目光在我和紀輕塵的臉上流連了一番，辨不出喜怒。

我疲軟地趴在地上，額頭上和身上都是冷汗涔涔。

差一點，就差一點……

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想出了大婚作為理由，興許紀輕塵真的會殺了我。

我死了不要緊，可是我不要在報仇之前死去。

我要死，也要拉著我的仇人一起死！

“處置個丫鬟罷了，殿下連這個也要管？”

紀輕塵站了起來，唇角含笑，眼神卻是十分凜冽。

接著，他還隨手從袖中掏出一方潔白的帕子，擦了擦自己方才碰過我的手。

隨后，他手下一松，帕子翩然落地，好巧不巧地將我胸前的風光盡數遮掩。

“這是東宮的丫鬟！”

墨云暉眼含警告，示意他不要太放肆了。

“是麼？”

紀輕塵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意味不明地笑。

“那就希望，她永遠都只是個丫鬟。”

他抬手拍了拍墨云暉的肩膀，翩然遠去了。

墨云暉低下頭，正好看見我緊攥著衣襟，楚楚可憐的狼狽模樣。

柔弱的女人是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的，尤其是在她剛受完欺負以后。

墨云暉斂眸，將他的手朝我遞了過來。

我躊躇著將手搭上去，肌膚相觸的瞬間，他灼燙的溫度一路傳到了我的心底。

他是太子沒錯，但是在這一刻，他與我之間的距離顯然拉近了不少，沒有之前那麼的高高在上。

我冰涼的小手讓他微微皺眉，不自覺地又握緊了一些。

接下來，他掌心微一使力，便拉著我站了起來。

“多謝殿下。”

我動了動手指，用純真的大眼睛怯怯地瞅著他，明顯是受驚過度。

墨云暉看在眼里，憐惜更甚。

“以后，你就來凝暉堂伺候吧。”

我一驚，再次跪了下去。

“殿下，奴婢不敢。”

我咚咚地磕著頭，說什麼都不愿意。

墨云暉愣了，也怒了。

他長到這麼大，還沒什麼人敢拒絕他。

而且，這算得上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感興趣，卻吃了閉門羹。

他猛地縮回手，不發一言，大步離開。

我感受著手心尚存的余溫，又看了看紀輕塵留下的帕子，微微一笑。

永安郡主，你可要小心了。

……

次日，因為晚間吹了涼風的緣故，我大病一場。

像我們這種沒有在主子跟前得臉的下人，生病了是沒有資格請大夫過來看的，只能硬熬過去。

外面還是三伏天氣，我牢牢地將自己縮在被子里，努力發汗。

在極度的炎熱中，我好不容易睡過去，卻被一盆冷水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