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平靜地看著他：“我們也才見過兩面，都算不上認識，我怎麼會生氣？”

徐明一噎。

而林寒獨自走向大海，望著海天交接之地，想起父親在世時說過的一句話。

“長大的過程，就是被迫接受的過程。”

“每個人都會遭遇一些人和事，及時止損，都會過去。”

這片私人海灘上，充滿歡聲笑語，唯獨林寒一個人坐在一旁看著大海。

這時，徐明又朝他走來，在他旁邊坐下。

“林寒，我們正式聊聊吧。這三年你替我照顧依依辛苦了。你想要什麼，可以跟我提。”

“我不會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竹籃打水一場空？

林寒看向他：“你覺得我和柳依依在一起，是為了錢？”

“不然還是為什麼？難道是為了愛？相愛才能在一起，她愛你嗎？”徐明站起身，“今天，我讓你死心。”

說完，林寒就看到徐明朝著大海之中走去。

他有些不解。

可很快就明白了。

只見柳依依朝著徐明沖了過去。

“徐明，你干什麼？”

所有人都朝著兩人看了過去。

海浪一波接著一波，落在兩人身上。

柳依依紅了眼眶，緊緊地把徐明抱在懷中。

“你瘋了嗎？你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為什麼要干這種傻事？”

徐明渾身濕透，他直直地看著柳依依：“我是瘋了，你和別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想發瘋。”

“為什麼？為什麼我才離開一年，你就跟別人在一起了？我們一起度過的是整個青春，你為什麼能轉眼跟別人在一起，為什麼？”

他歇斯底里地質問。

柳依依沉默不說話，只是抱著他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徐明一字一句問：“柳依依，我要你現在就告訴我，你還愛不愛我？如果你不回答，我立馬跳海！”

空氣靜默。

只有浪聲拍打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弦。

良久之后，林寒聽到柳依依說。

“愛。”

第6章

回去的路上。

渾身濕透的柳依依，看向一旁坐著的林寒。

他臉色蒼白，眼底徹底沒了光。

從前林寒很有活力，每天都會精神滿滿地跟他聊天，分享各種事。

但今天回去的路上，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安靜地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

柳依依看到他這個樣子，內心莫名不適。

到了地下車庫，停好車，她開口解釋：“徐明他性子比較急，如果我當時不那麼回答，他真的會想不開去跳海。”

聽到這話，林寒眼眶一下子紅了。

“嗯，知道了。”

柳依依第一次看到流血不流淚的林寒，竟然紅了眼眶，心神一晃。

“以后你生日，我們私下過。”

“以后再說吧。”畢竟他們，他們沒有以后了。

林寒也察覺到了今天自己的異樣。

其實今天他難過，不是因為柳依依，而是想到爸媽從小把自己照顧的那麼好。

而自己卻被一個外人傷害。

今天，柳依依在那麼多人的面前，說愛徐明。

他都沒那麼難過。

可聽到柳依依的解釋，她只在乎徐明性子急，卻絲毫不在乎自己這個正派男友是否難堪……

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所謂的尊嚴，對她不值一提。

回到房間。

林寒正準備去休息。

柳依依將一個禮盒遞到他的面前。

“今年的生日禮物，生日快樂。”

林寒卻沒有接。

柳依依可能是出于愧疚，把盒子給他打開：“看看，喜歡嗎？”

是百達翡麗的經典款。

林寒說不出話來，許久才吐出兩個字。

“謝謝。

”

沒有從他臉上看到一貫的欣喜。

柳依依忍不住問：“是不是不喜歡這個款式？我明天讓人重新買了送來。”

“不用了，我只是有點累，想休息了。”

林寒從未有過的疲憊。

同樣的手表，同樣的品牌，同樣的款式。

柳依依前年給他送過，去年也給他送過，今年還是一樣。

林寒記得自己曾經看過柳依依四年前，讓助理給徐明買禮物的購物記錄。

不管是情人節，還是五二零，又或者是不起眼的小紀念日……

都有禮物。

定制的衣服鞋子；

還有她自己DIY的戒指；

還有在拍賣會買下的皇室古董；

有人說，男人在女人眼中是有價格的，她送你什麼東西，就代表你什麼價格。

曾經，林寒覺得感情是無價的。

直到看到柳依依的區別以待……

他才明白，有了對比，愛情自然就有了價格。

柳依依給前任的是全部的投入，給自己的是完全的敷衍，自己怎麼敢相信她對自己有愛情？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定了蛋糕，晚飯我親自下廚，給你過生日。”

柳依依又說。

林寒對她所說的，沒有抱任何期望。

今天是三年來柳依依第一次下廚。

幾個小時后，她才忙完。

“我記得你最喜歡吃芹菜，就做了一道翡翠和牛，嘗嘗。”

林寒聽到這話，并沒有動筷子。

“你記錯了，我最討厭吃的就是芹菜。”

“你喜歡吃翡翠和牛的牛肉，而芹菜是這道菜的配料，所以每次我都要把芹菜挑干凈。”

“挑的芹菜放在一邊，我從沒吃過。”

第7章

柳依依聽到這話怔了一瞬，她本來想讓林寒吃別的。

卻發現不知道他愛吃什麼。

“以后喜歡什麼，都告訴我，我會記住。”柳依依道。

林寒卻沒有答應：“吃飯吧。